之所以这样,并非想把事情轻飘飘揭过去,而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我只同你做。”
“至于宋谪业,不过是个还有利用价值的饵料罢了。”她笑着掀他一眼,“跟一颗棋子吃醋,也不嫌丢人。”
“还有,等出了金陵城,你我便同寻常人家的夫妻没什么两样。这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臣的,听着像我欺负你似的。”说到最后,宁扶疏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坐回马车内。
顾钦辞手指收拢,似想握住她留在襟口的温度。而动作只停留了一瞬,就利落地翻身上车,抓住真正的温度。
宁扶疏眉眼弯弯,笑得明媚。可下一秒,她嘴角弧度陡然僵硬,眼底笑意一点一滴凝固成惊慌。与此同时,双脚腾地而起,整个人缩到了长椅的方寸角落。
“你怎么把它也带上来了?”
她不敢对视雪獒那双黑亮含凶的眼睛,便瞠怒瞪向顾钦辞,声调与神态皆是满满的不认同。
顾钦辞让雪獒安静蹲在自己脚边,又握住宁扶疏渗出虚汗的手捂暖:“它自出生起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果把它单独留在金陵,该有多孤单。况且袁伯年纪大了,难免照顾得没那么周到。”
“疏疏,咱们带着它吧,好不好?”一副请求的语气,随即又作保证,“我今早花了一个时辰,已经教会它分辨殿下和殿下身边所有人的气息,以后它绝不会冲着殿下吼叫。”
一声疏疏喊得宁扶疏耳朵都酥了,连冷哼的气势也不由软了几分:“如果它没做到呢?”
顾钦辞不假思索:“那臣就替殿下教训它。”
“怎么教训?”宁扶疏追问。
顾钦辞道:“关禁闭思过,或者把它身上的毛剃光了罚站,随殿下想怎么教训都可以。”
宁扶疏被他逗笑,撇嘴道:“我还能说不好吗?你都将它直接带上马车了,我若不同意,命人将它丢下去。那你是留在金陵陪它,还是去朝歌陪我?”
“自然是与你一道。”顾钦辞毫不犹豫。
“嘁,惯会巧言令色。”宁扶疏丢开他的手,没用多少力气,算作默许了这只雪獒的存在。
她相信,顾钦辞不会让任何事物伤到她。
而她也算瞧明白了,昨晚顾钦辞在院中堆出等型雪人,除了有作乐玩雪、讨她一笑的心思,更多的,则是为今天带着雪獒一起上路做铺垫。
他早知道她即将回朝歌。
也早做好准备与她同行。
如若宁扶疏没有邀请他同行,不知这人是打算光明正大地策马紧随,或是像栖霞山赴宴那日,营造出一场恰似不经意的偶遇。
这种时时刻刻都被人挂念的感觉,她此前从未体会到过,如今情不自禁地牵动嘴角,微微上扬。
顾钦辞的目光落在她唇边,宁扶疏立刻将笑意敛去,暗自决定还是该晾他一段时间,省得日后再先斩后奏,不同她商量。
马车缓慢穿梭过熙攘主街道,她拉开车窗淡淡望着这金陵帝王州的繁华。当驶过朝暮阁门前琉璃纱灯时,倏尔想起什么。
“对了,你方才说,教它辨认气息花去一个时辰。”宁扶疏问,“顾大将军那边呢,可有安排好?”
“安排什么?”顾钦辞却问。
宁扶疏瞧他这幅模样妥妥像是忘了这件事:“还能安排什么,自然是你兄长的行踪。”
顾钦辞道:“无需安排,他不跟我们走。”
“不跟?”宁扶疏愈发困惑,“他一个人在皇城,天子眼皮底下,且不说能否永远瞒住宁常雁那无孔不入的眼线,就算日后真出了事,无亲无故没人帮衬的,该如何是好?”
顾钦辞反倒比她更气定神闲,不以为意:“这些问题交给大长公主操心,咱们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