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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跑回丞相府就再没露面。而后院其他人皆是幕僚,防止宁常雁忽生出心眼查探,不如低调些。

琅云继又追问:“连驸马爷也不带吗?”

宁扶疏微愣,有些别扭:“带他作甚。”

“她啊,没准是想偷懒。”琳絮嘴皮子伶俐,张口就拆琅云的台,“毕竟这几天驸马爷照顾殿下,那叫一个细致入微,事事亲力亲为,反倒叫我们俩成了插不上手的闲杂人等。”

“你胡说什么呢!”琅云不服气地拍了下她的手臂,解释说,“我那是想偷懒吗,我是打心眼底里觉得驸马爷对殿下好。”

琳絮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我倒觉得,驸马爷待殿下不只是好那么简单。”

“……他分明是沦陷了,喜欢上殿下了。”

宁扶疏被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人逗笑:“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啊!”琳絮一脸理所当然,“就是看见他开心会跟着开心,看到他难过会忍不住难过。明明没有感同身受的经历,却处处受到他情绪影响。”

前一秒还揶揄玩笑着的宁扶疏,后一秒倏尔陷入了沉思。看到他难过会忍不住难过……

她想起昨日傍晚,顾钦辞立在床前,浑身紧绷的痛苦模样,她的心也像被针扎了一下。

“还有啊……”琳絮喋喋不休,“见到不喜欢的人吃醋,会觉得厌烦。可见到喜欢的人吃醋,分明是同样的行径,却只觉倔强甚至可爱,生出隐秘的窃喜。就连藏在心底的小秘密,连姊妹密友都不敢说,独独会想告诉他。”

顾钦辞吃醋的模样,宁扶疏脑海中浮现出那人阴鸷的眼神,疯狂的举止。

从没讨厌过,可爱倒也不至于,但窃喜……

宁扶疏无法说服自己否认,乃至后来将处子之身的秘密说出口。

琳絮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纯真,托腮看向自家公主:“殿下,您说婢子讲得对不对?”

宁扶疏不答:“从哪儿听来乱七八糟的。”

“才不是乱七八糟。”琳絮嘟囔,眨眼道,“这些都是小话本里写的!”

“小话本里写的东西如何能当真。”宁扶疏不自在地佯怒,“再胡言乱语,本宫明儿就把你们俩都嫁出去。”

两个小姑娘立马抬手捂唇,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连连表示自己绝对不敢胡说了。

车厢逐渐安静下来,耳畔风声簌簌,木轮碾过枯枝落叶窸窣作响。安息香沁润心脾,宁扶疏捧着暖炉的十指抓紧,她想,这燃香的炉子竟还抵不上顾钦辞手掌温热。

顾钦辞喜欢她,宁扶疏不是没想过。

……但却是幻想。

不待深究,便被她斩钉截铁地否决。

……绝对没可能。

在顾钦辞心目中,父兄与北地,比天子和金陵更重要。他望皇城万家灯火通明,只觉无一盏为他所留。他见宾客嬉笑怒骂,凡与北境无关之言,皆置身事外,独占荒凉。

而朝歌长公主属于金陵,顾钦辞不爱金陵,又如何会爱困他于金陵的宁扶疏。

那个人待她,当有运送北地军饷和隐瞒顾钧鸿行踪的感激。还可以有澎湃的欲望。

偏偏这情,不知从何处而起。

反观她自己,宁扶疏自成为朝歌长公主的第一天起,就对顾钦辞格外宽容。她不为自己抵赖,喜欢就是喜欢。

但这人世间的喜爱有许多种,譬如爱父母亲人,又比如爱知己挚交,男欢女爱只是三千大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宁扶疏少年读《楚史》时,便爱顾钦辞。

爱他一身能重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

爱他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虽然她实际接触到顾钦辞的性情和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