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大错,能让宁常雁这般不顾情面地杖责。
宁扶疏沉吟半晌,应道:“本宫知道了,陛下那边你继续注意着,有什么消息随时遣人告诉本宫。”
“是。”副统领躬身行礼,继而道,“臣晚些还要换值,先行告退。”
宁扶疏淡淡“嗯”了声,摆手允他自便。
副统领弯着腰向后退了两步,正要大步离去,突然,目光微抬。
“对了,还有一事。”他顿住脚步,粗沉声线格外严肃,“殿下千金之躯,又是众矢之的,明里暗里盯着您的人太多。依臣愚见,贴身保护您的人应当挑选武艺高强者为先,至于某些连气息都藏不好的阿猫阿狗……”
他话说一半戛然顿住,随着上瞥的眸光低垂,未尽之语尽在不言中。
待人离开,宁扶疏懒散倚靠在椅背上。
藏不好气息的小猫小狗翻身跃下房梁,红着眼睛站在书案前,嘴巴动了好多下才发出声音:“方才那人……”
“禁卫军副统领洪川。”宁扶疏百无聊赖把玩着自己艳色妖冶的蔻丹甲,“怎么?你有要问的?”
“没,没有。”齐渡摇头,急于求证什么,“属下只是觉得那人的样貌,很像属下的某位故人。”
“既是故人,便去投靠他罢。”宁扶疏头也不抬地道,“本宫不会拦你。”
齐渡猛地跪了下来,双膝重重砸在地面发出沉闷震耳的声响,相反嗓音却因干涩而轻哑:“属下不走,属下想留在主上身边。”
“留着伺机杀本宫么?”宁扶疏玩味反问。
耳边传来“啪嗒”细响,齐渡手掌舒张撑在地上,原先紧紧抓着的半支长剑掉落面前,他叩首让自己的额头磕到箭支被折断参差的残木,倒刺扎进皮肤里,以表诚心。
“属下必勤修武艺,誓死效忠主上。”
他眼拙,误将长公主当成弑父仇人,却没有眼瞎。家父单名一个“川”字,纵然时隔十数年,至亲之人的容貌始终深刻脑海,饶增添岁月斑驳痕迹,改头换面、更名换姓,也不至于近在眼前还认不出来。
只怪自己被仇恨蒙了心,时至今日才明白:
剿灭山匪,放火烧山,是朝廷给受匪患所害百姓的一个交代,是抚慰百姓心安的戏码。
【滴!系统数据更新,请宿主接收:齐渡怒气值清零,恭喜宿主!】
意料之中的结果,宁扶疏不自觉眉梢轻动。一时间心情大好,也懒得再跟齐渡计较屡次三番未遂的刺杀,淡骂着让人滚去找侍卫长报到,默许他留在府内尽忠。
屋外天光云影柔和,宁扶疏立在雕花窗前,望向庭中银杏飘落,坠了满地金黄。
她既成为朝歌长公主,阴差阳错不可回环,便要把人生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她要风生水起,要长命百岁。
所有对她心存杀意的人,必得一个个感化或拔除,方能扭转乾坤,改写青史墨痕。
顾钦辞已然与她一杯茶酒泯恩怨,北上泽州永不见。齐渡仇恨陡消,甚至对她愧疚难当。宋谪业背后的赵参堂老奸巨猾,太尉党臣在朝中盘根错节,想彻底铲除尚需时间,还得从长计议。
这般算起来,只剩当初玄清观中狠得下心给朝歌长公主投毒的同时,也自己饮下剧毒的骆思衡依旧恨着她。
宁扶疏不喜欢身边存在任何隐患,哪怕几乎没有威胁的潜在危险也不行,幽幽品着香茗,让人把骆思衡唤来。
天外倏尔惊落秋雨,点滴敲打芭蕉。
自出了金陵城一路北上的马车日夜不歇行了十日,如今已过浩荡淮河。
行军之人乘不惯马车颠簸,遂在沿途买了一顶帷帽,宽檐垂薄纱,遮掩容貌防止被人认出。
这晌斜风细雨打湿深色面纱,马蹄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