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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垂落鸽蓝色流苏,挂在脑后。脚上一双黑缎靴,绣制如意祥云。

不像杀伐果决的人间阎罗大将军,倒似钟鸣鼎食之家养成的纨绔公子,风流风雅,还有几分风骚。

顾钦辞危险地眯起眼:“不好看?”

杨子规也曾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迅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硬生生把摇头改成点头:“好看,好看。”

自己这位好兄弟打自来到金陵后,浑身上下便始终透着阴霾,眉眼冷冽、嗓音冷淡。这会儿是第一次,杨子规在顾钦辞身上看见了昔日翱翔北境时的神采奕奕,眼底含光。

说好看也是实话,他不吝多夸几句:“简直是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英俊潇洒至极!”

顾钦辞当即嘚瑟得扬起下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结果杨子规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安静再没有后话,急得他挤眉弄眼,试图用眼神催促跟前人:怎么不继续夸了?你倒是继续夸啊!

难得没看懂他眼色的杨子规良久沉默着……

顾钦辞默默得出这兄弟不大行的结论后,只得恹恹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知不知道朝暮阁在哪儿?”

杨子规顿时睁大眼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穿这一身是为了逛朝暮阁?”他双手啪地一拍:“难怪啊……难怪……”

“难怪什么?”顾钦辞问。

杨子规当即抽出自己插在腰间的金漆玉骨折扇,大方塞到顾钦辞手里。

“什么玩意儿?”顾钦辞从不喜欢金陵公子哥儿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诶诶诶,别丢!”杨子规连忙拦住他,“这柄扇子可是花了我三百多两银子专门找老工匠打的,侯爷您高抬贵手,好好拿着成不?就当是兄弟我的一片心意,走走走,咱逛朝暮阁去。”

顾钦辞被他推搡着穿梭过拥挤人海,心底暗自琢磨:

听杨子规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朝暮阁似乎不是什么酒楼饭馆。

他摩挲着手中触指升温的玉骨扇,难道是古玩铺子?

拐进一条偏僻窄巷,又走入侧街,周遭明显比主干道沉静,唯有远处一座烛光明亮如火的流丹飞阁喧嚣声烦。

想来那便是朝暮阁了。

可古玩铺子为何这般吵闹?

品鉴文物乃是墨客骚人之雅事,煮一盏茶或斟三杯酒,独自一人或与三两好友,怎么都不该如此闹腾。且越离得越近,越能瞧清阁楼上挂满花灯,姹紫嫣红,倒更像拍卖昂贵物品的唱卖场所。

杨子规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快,把扇子甩开,扇两下。”

顾钦辞不明所以,但想来进出这种费银两的地儿难免要展现一下自己腰缠满贯,用以撑面子,随即了然照做。

倚靠在朝暮阁门边的是几名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手执一柄仕女团扇半遮花容。仲秋夜晚寒凉,她们却轻衫薄透,香肩裸露,冰肌玉骨若隐若现。

姑娘们遥遥望见两位风流倜傥的郎君,连忙殷勤上前。

有人率先挽住了杨子规的衣袖:“杨公子,您许久没来看菱儿了,莫不是忘了菱儿。”

甜腻似能拉出糖丝儿来的娇滴嗓音,听得顾钦辞瞬间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而随即另一名姑娘立马注意到了他,扭着如水蛇般纤细的腰肢,意欲往他怀里蹭:“这位郎君生得好俊俏,之前似乎从没见过呢,快进来玩儿呀!”

顾钦辞猛地皱眉,侧身躲过她的触碰。

后知后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朝暮阁不是酒楼,不是古玩铺,更不是拍卖场。

……而是青楼!

宁扶疏居然约他逛窑子?

顾钦辞握住杨子规的手臂,转身就走。

已经跟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