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佛殿,带着丝丝凉意。玉昀这方惊醒过来,又因觉着冷了,将身旁的被褥往身上扯了扯。肩头覆上来几分温热,男人掌心在她肩头扣了扣,有要将她揽过去的意思。
玉昀没动,那人的手掌便寻来她腰间,将她紧紧往身后扣了扣。玉昀这方回头看了看。便见那双长眸垂着,目光正落在她面上。眼尾含着笑意,“醒了?”
“本是不想醒的,还没睡够。被您扰的。”
“我们时日无多,你的尊称还是少用。”他说着,指尖在她下巴上掂了掂,玉昀的脸被他轻轻抬起,唇上又附上一片温热。片刻方被他放了开来,“皇叔也不必叫了。左右我也不是你皇叔。”
“那我叫你什么?”玉昀往他胸口贴了贴,问着话,手指在他敞开的胸前轻轻划着。
“你寻着喜欢的叫便好。”他笑笑,又点了点她的鼻子,“玉昀。”
听得自己的名字,她抬眸望了望人,确认是他在叫自己,方又重新靠回他胸前不动了。“你的名字不好叫,再让我想想。”
天渐渐光亮起来,僧众们起来扫地了。外头响动大了,玉昀睡了一会儿,便也睡不沉了,捂着衣物起了身。凌霆川一旁陪着,叫霍广打水来梳洗。二人打点好自己,玉昀方给自己重新戴上丝帕,出了佛殿,往大雄宝殿寻孙太医去问问病情。
世子爷一早便来了,昨儿没见着凌霆川,今儿是来禀明各村落情形的。
玉昀在一旁替孙太医给病人们发药,便见他二人在殿内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世子爷是带着人来的。到说起各村落如今都安顿妥当,也无人惹事或是不服的。唯独几个在村落上替人家管桑田和绣坊的,见情形不妙,要开溜了,被世子爷捉拿了回来。
其中一妇人身宽体胖,是绣坊的管事。平素里管着绣坊中的女工,都是拿人银两办事儿,却也没见过上头的人是什么模样。只是每月有个账房来村里运丝绸走,而后再给她们结工钱。工钱她拿大头,女工们拿小头,能管口饱饭。
另一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则是管桑田田庄的。一个村里,就两人管。与妇人一样,每月有个账房来与他结账,他再雇些年轻劳力去桑田里。
世子爷一旁听二人说完,方与凌霆川一拜,“如此说来,那个账房先生到是关键。”
凌霆川正端来一碗药茶饮,边喝边叫霍广给世子爷端来。
“既然知道首尾,便拿人罢。我们没多少时日,还田于民,这场动乱方能平息。”
齐靖安忙是一揖,“有您一句话,我便带人回城办差了。好在如今京城封了城,那富贵绣坊的人走不远。拿下了,便就好审问上下脉络。不定能牵出一条大鱼。”
凌霆川从怀里拿出令牌来,“拿人审问的事,你把握分寸便是。不必再劳师动众来这里问孤了。”
“是。”齐靖安应声,方接了那令牌去。抬眸便见摄政王的目光已挪去了别处。
大殿外,长公主一身青色衣裙,蒙着半面,正提着药壶给病人们药碗里沏药汤。
对面摄政王便也挪不开目色了。
齐靖安方小声问着,“听闻,长公主也染了病?”
对面人的目光方缓缓挪回来,“是染了病,好在现下还无大碍。孙院正和霍苓,正在想办法。”那人说着,微微叹息了声。齐靖安一时竟也听出几分别的意思。也不知摄政王是望着这办法想得出来的好,还是想不出来的好。
世子爷将退了出去。僧众便端来了早膳。用的是酸菜豆腐的包子和山芋粥。
玉昀寻着后殿一处安静的桌椅坐着,朝那边立在孙太医旁的凌霆川招了招手,便见那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行了过来。
“一道儿用早膳。”她心情不错,又取出昨夜里轻音塞给她的包裹。里头是几只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