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流民为伍,蓬头垢面。凌霆川只是听闻,此人被陆北乔留在府上作妾室,却并不知道下文。更不知道一个官家小姐,如何沦落成这般模样。
这会儿,屋子里有些阴冷。宋三身上发着恶臭,叫人鄙夷。
凌霆川袖口遮了遮口鼻,自问起地上的人。“和孤说说,那么远寻去长公主那里推人,是什么用意?”
地上的人缓缓抬眸起来,看着凌霆川发笑,“她该死。我如今这样,都是她害的。”
“哦?她如何害你?”
他冷笑了声,宋三与陆北乔苟合,玉昀方与陆北乔和离。那会儿在昆山行宫,不止是他,长平侯府和张侍郎府上都看着。宋三如今却还倒打一耙。
“她…”宋三笑得更是阴寒了几分。“和离了,她和离了也不放过陆北乔。陆北乔惦记她,惦记得快要疯了。玉檀阁里都是她的画像,香和茶,都是她喜欢的。我不过是误闯了她的藏书阁,陆北乔他…”
宋三的话忽的止了,陡然变成了嘤嘤的哭声。好一会儿,方再抬起眸来,看向凌霆川。“都是她害的我。”
“所以你从人群里冲出来推人?”凌霆川早已靠了回去,玄金的袖口依旧遮掩着口鼻。下响的时候,别人许并未多留意宋三。可他赶来的时候,便正远远撞见事发,因此看得格外清楚。
“不、不是。”宋三摇着头,许是在凌霆川眼中看到了什么,她眼里也多了几分恐惧。“我只是太饿了,我想吃包子。她手里将好有包子!”
“哼。”他冷笑一声,又哪里信这种胡话。“宋三姑娘。官家小姐不好当么?本朝女子婚配,明媒正娶,即便是庶出也能寻个不错的夫婿。为何非得是陆北乔?你真那么喜欢他?”
“我…”宋三眼中恨意几许。“不错的夫婿?谁家?我娘亲早没了,嫡母又哪里管过我。我母亲勾栏里出身,被父亲带回来那年,嫡母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二姐姐四姐姐嫁得好,与我什么关系。我自幼便知道只能靠自己,便只能去讨好姑母。表哥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本是要作他妻子的,说起来,还不是公主横刀夺爱。”
凌霆川扶着额角,着实有些头疼。“罢了。你们那些旧账,孤也懒得替你们算。孤只是来告诉你,你作的事情,是要还的。”
“什么?还什么?”她又央求起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陆北乔他,他当我作公主。叫我穿她的衣裳,作她的打扮,我如今,已是连表哥都没有了。”
凌霆川拧了拧眉,“这样啊?”
“可你今儿推了人,公主跌倒摔伤,流了血。此事若是在皇宫,定也不是如此便完了。不过,你既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便拿血肉换也好。”
话还说着,霍广回来了。提着一盏新的油灯,叫屋子里终于亮堂了几分。
“血肉?什么血肉?”宋三不自觉地往后退。灯是暖的,对面那人的脸色却是冷极了。方那话说得多轻巧啊,可话里的意思却生生叫人发寒。
“别怕。只是叫你先欠着。”凌霆川与霍广挥了挥手。霍广方上前去掀开宋三袖口,手中活儿快,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已在宋三手臂上印上了个记号。记号不大,只手指那么大小,却已能叫人辨认清楚。
霍广道,“人情债,血肉还。是山寨的规矩,你如今便是霍家寨的犯人了。”
霍广话落,目光却落在宋三手臂上,几处溃烂的伤痕,忙问,“这是如何伤的?”
宋三冷笑起来,眼里燃起恨意,“您说呢,小将军?这伤口,你们不陌生吧?外头闹的什么病?我是不知道的,我这身子也坏了,给您与摄政王添个喜头。”
“……”霍广一把用袖口捂着口鼻,退却三步。
“少主,她染疫病了。这儿不宜久留。”
凌霆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