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油腻不油腻,养生不养生了,新奇的,好吃的,能做得来的就做来。嘴上管好,至少他还向生。
这会儿将将抬起筷子,便见霍广来报了。
“外头世子爷从昨儿下响一直候到现下呢。庞统领也来了,还带着…带着五皇子。少主您见是不见?”
“五皇子?”他话尾不自觉轻轻上扬。
“是。”霍广方也去问过回庞铎了,“五皇子素来都是跟着长公主的。可城外流民的事儿闹大了,长公主昨儿连夜出城去了。方叫庞统领带着五皇子来,托您照看照看。”
“……她出城做什么?”
话里有些急,霍广看了看人,那双长眸中闪动着什么,全然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
“听闻,是问长平侯借了一千兵力,出城赈灾,又带了太医院的人,去看疫病。”
“疫病…”他急咳了几声。拳头已在桌板上轻捶了一下,随之强行将声线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霍广忙道,“还是叫世子爷来与您说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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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官道是走不通的,夹道都是席地而坐流民。没病的扶着病了的,三五簇拥在一团。五月的天很热,却好似很冷。
玉昀一行是从小道上的西山寺。夹道难民少,千余御林军护着米粮行去山上,尚有余力。
只是寺中的情形不太好,染病的流民无处可去,被主持收留在前寺。玉昀赶来之时,便见遍地都是病人。肌肉腐烂的气息,夹杂着清晨的泥土味道,顿时不可分辨。
一身红色袈裟从人群中鱼行穿插来玉昀面前,忙作了礼。
“不知长公主殿下来,贫僧来迟了。”
“您不必如此多礼了。”玉昀与这位年轻的主持颇为相熟。儿时随着皇爷爷身旁,往相国寺祭天的时候,便见方觉在墙角下,替只金龟子超度。
那年的方觉还是个小和尚,蹲在墙角下,手中捏着个法势,双眼合着,念经十分用心。
而那金龟子,不过指甲盖儿那么大小,背上漂亮的甲壳在阳光下,还泛着漂亮的光泽。
皇爷爷只是一瞥,便觉这幅场景十分虔诚。叫江敏公公赐了小和尚一只玉佩,算是钦点了下一任的相国寺主持。只是老主持还在,小和尚也尚需磨炼,多年之后,小和尚被送来西山寺先任主持,便是眼前的方觉方丈。
方觉忙道,“如今城外如此情形,殿下怎还亲自来?若出了事,贫僧不好与皇家交代。”
玉昀看了看身后,“便就是知道您的难处,才带了两位太医来看看。外头还有些粮车和药材,待我们安顿好了,这几日便能施粮赈灾。”
方觉忙又一揖,“贫僧替他们多谢殿下。”说罢了,便喊来身后小僧,“快整理些厢房出来。”
后寺地方不大,客居原本都打已打算给流民落脚。这会儿却是住着翊王妃一行人的。玉昀被方觉领来时,便见翊王妃带着齐鸢鸢迎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将将露了一面,便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了过去。天闷闷沉沉的仿佛已又要落雨了。
玉昀拉着齐鸢鸢,“老侯爷与世子爷都急坏了。”说着,又叫轻音将包裹送来人手上,“长平侯叫我拿来与你的,怕你不够用度。你收好吧。”
虽是被困在这般的西山寺,齐鸢鸢却仍是开朗的。“他们便就是看我看得太紧了。我与娘娘在这儿布粥救难,都是积福的事。这几日我过得甚好,比以往都好,用方丈的话说,欢喜。”
“那也是好的。”玉昀又笑着试探她:“便就一点儿也不想侯夫人?还有老侯爷?”
齐鸢鸢这才垂了垂眸,捏着自己的手道,“夜里无人的时候,也是想的。”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