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二皇兄的。随之,更是求饶之声。门外还有人把手,玉昀行到跟前,便被拦下来了。
“军营重地,不得擅闯。”长脸的小兵面不改色,也不管来的是谁,只说官话。
玉昀与人道,“可否劳烦您通报一声摄政王。就说长公主求见。”
那长脸小兵这才看了看旁边的人,“你看好了,我进去传话。”
虽是军营大牢,声响却还能从里头传出来。
玉昀听见几声二皇兄的哀嚎,“凌霆川你这小儿,你害我皇祖母。你不得好死。”
“托她的福,这点毋庸置疑。”凌霆川声音缓缓传来。
玉昀只寻着方才长脸小兵进去的缝隙看去,便见凌霆川斜靠在一张冰凉的铁椅上,手里端着碗血水,正往二皇兄面前送。“尝尝,是什么味道?”
凌成昱是不肯的,本能的将头撇去一旁。“你、你休想得逞。”
江随在一旁候着,见状,只将凌霆川手里的血水接了过去,又一把捏起人的下巴,笑着问,“二皇子怕是忘了,兰嬷嬷是如何死的?”
提起兰嬷嬷,玉昀也只是从母后身旁的蒋嬷嬷口中知道的。
当年贺兰氏怀着霍景年的孩子入宫,便将兰嬷嬷从将军府上一并带了进来。可是后来贺兰氏难产而死,凌霆川便是被兰嬷嬷养大的。
后来,兰嬷嬷却因护着凌霆川,得罪了皇祖母,皇祖母便下了令,将其放血而死。二皇兄那会儿便在场,叫人接了兰嬷嬷的血来,叫凌霆川喝。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蒋嬷嬷叹息得深重。道是那会儿的凌霆川方七八的年岁,一双眼里的猩红,仿佛要流出血来。紧紧闭着嘴,却还是被二皇子灌下几口。
是以,玉昀也不难猜到。今日的血,是皇祖母的。
眼下二皇兄眼里都是恐惧,“你们、你们将皇祖母怎么了?”
凌霆川笑笑,“放心,她死不了。她又怎么能得好死呢?往北疆去,还有她受的。那会儿,你们便相依为命。”他缓了缓口气,方往凌成昱面前凑近了些,“她素来疼你,你可要记得尽孝。”
话将落,江随手中的血水便狠狠灌落下去。
玉昀只是窥见一角,看着二皇兄嘴角边上淌出来的浓黑的汁液,不觉脊背也会发寒。
“长公主,摄政王说传您进去呢。”
“……”玉昀脚下已有些发软了。轻音与阿翡更是不敢往前。
“咳咳。”她给自己提了提胆儿,方吩咐轻音阿翡留在外头。“我自己进去吧。”
轻音阿翡本还不让,玉昀安慰了两声。摄政王若要动她,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等到如今。她们只是被吓着罢了。
玉昀说完,便随着那长脸的小兵身后,进了大牢。
凌成昱喝了一半,吐了一半。江随一放手,便掐着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吐了起来。“我有罪、我有罪。”
凌霆川一肘撑在膝上,一手把玩着样戏珠,静静看着。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时候,乳母死时,他吃的血在胃里翻滚,那腥甜的味道,竟叫人甘之如饴。他那时便觉着,身上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这般罪孽之感,一直缠着他直至出行北疆,方被更残忍的战事磨灭了些许。
这会儿,小兵带了个人来。
一身浅色的披风,就那么单薄地立在大牢里,披风没掩住纯白的裙角和干净的鞋袜。她从来便是这样,和罪孽深重四个字,仿佛毫不搭边。如雪后初霁的阳光,无法被任何污浊玷染。是以最为可恨。
“公主来了啊?”他侧眸过去,话里轻佻。却听她问起。
“皇叔在做什么?”
那声音里很是安静,分明是早已清楚了,还明知故问。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