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也与我一盏茶来吧。便与皇叔用同一味茶便是。”
伺候在侧的老公公却似有所犹豫,“这…”
“公主想用,便也无妨。”宸王摆了摆手,吩咐老公公去办了。
只茶水将将端上来,玉昀却见那茶色浓黑,浅浅尝了一口,便险些吐了出来。苦的,太苦了。
对面的人却也将用下一口,满脸若无其事,“孤这味药茶,是驱寒的好东西。可惜公主是用不惯的。”
玉昀只将茶碗往旁推了推,方也有所猜测,“皇叔的身子可还好么?”
“劳公主费心,还存着口气。”
“……”玉昀自想起,父皇登基之时,皇叔便被皇祖母赐下府邸,在外传言他身体并不健朗,日日与药常伴。那日在养心殿里,便见他病发之状,周身发寒。此下,竟连茶都是药茶。
“您身体不好,本是该多休养生息。这凛冬之日,又何必来昆山呢?”她话中试探,自是想问镇北王舒长卫寻仇的事。
“给长辈贺寿。”
他指的自然是老侯爷,这般滴水不漏,好似毫不知情。玉昀暂也不打算再问了,左右也该是问不出什么的。
等阿翡端了几样小菜与米饭来,她方觉已是饿极了。顾不得皇叔也在,便挪去了圆桌旁用饭。
阿翡在旁布菜。虽没有清蒸扇贝,松子鲈鱼,烤羊肉到很是鲜美。酱肘子一口咬到嘴里,汁水满溢。不饿的时候,吃得讲究;饿的时候,撕咬和果腹的快感简直不要太痛快。
凌霆川自在一旁饮药茶,又看着那人用食。本以为皇家的闺女娇贵得很,吃饭该得矜贵得极。这般狼吞虎咽,到底是饿极了。
“公主是为了昨日驸马之事,方废寝忘食了?”
“……没有。”她嘴里还囫囵着,如此吃得没有仪态,已是许久没有过了。咽下一口肘子肉,方回眸去解释,“反倒是睡得太过安稳,便没起身来用早膳。”
“那便好。大驸马在山海院外跪了一夜,到方才孤来之前,已发热病倒在门前了。公主可要见人一见?”
玉昀手中吃食的动作没停,“不必了。还得有劳皇叔,将人送回绿水院吧。”
话方落,便听他吩咐一旁的内侍,“你们听见公主的意思了?照办吧。”
“诶。”为首的内侍应声下去,带着人去办了。
这会儿另一人从门外进来,在二人面前便是一拜。却是对宸王道,“殿下,冀州来了秘信。”
信被宸王接了过去,展开读了起来。那双长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沉了下去。却打量了一番面前腰滚脸圆的舒启山,“孤听闻,你右手两指,是被你叔父断的?”
舒启山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年不过为了三千两白银,舒长卫便当众断了我两根指头,将我逐出家门。这仇我定是要报的。”
“很好。那今日夜里,孤还得仰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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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落下。北风萧瑟,拂过森森林木。
湖水边灌木丛中,一行黑压压的人影,正在疾步前行。涂了墨汁的铠甲在月光下偶漏出几丝微光。其中三人身形虽身附银甲,却多披了一层蓑笠。远远望去,似缓缓移动的小山。
一人从兵士手中接过小信,举起火折子读了一遍,便将小信拧成纸团,塞进嘴里。随后三两步赶上前去,与镇北王一拜:“王爷,山上来了消息。凌霆川那小儿确是身在山海院里。”
“哼。他怎有脸住在帝王院。”
“听闻,三皇子也在。”
“不成气候的阿斗,如何能与二皇子相比。也就是为了成全凌霆川。他想狭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便营救三皇子,除之而后快,也算是名正而言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