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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那么做了。

太后缓和神色,看着连棠道,“听说皇帝的捷报都送到你那里,你若有机会和他说一声,让他放心打仗,不要操心我们这边,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哀家会好好看着祁麟闭门思过,好好忏悔。”

太后的表态让连棠心里一松,太后若不再强行放祁麟出来,行宫会轻松的多,她也能腾出手做自己想做的事。

“是,太后,微臣一定转达,陛下若知太后的圣明,一定能安心战事,早日驱逐逆贼。”

太后看着连棠的目光变柔,声音难得慈爱,“谢谢你替哀家照顾儿子。”

太后突然改变态度,连棠一时没适应过来,讪讪,“太后谬赞。”

太后脸色变好一些,又问,“祁芸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连棠早已胸有成竹,回答的很快,“明日是第三日,佛寺的法师会做一场超度的法事,之后丧葬队送公主的灵柩入宫,葬入黄陵。”

太后点头,“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京城现在正打仗,丧葬队这时入京,会不会不安全?”

“太后放心”连棠目光笃定,“军人最忌讳丧葬,认为这是不吉的象征,遇见丧葬队不仅不会动,还恨不能绕着走,江左军也不例外。”

太后“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

三日后。

京郊,药王谷北麓,一队打着白幡,载着灵柩的丧葬队伍悠悠赶路,和谷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入夜,王师驻扎的兵寨前,两簇熊熊燃烧的灯火把四周照的一片通明,巡防的士兵腰中佩剑,手持铁盾,目光精锐的注视着一切的风吹草动。

突然,夜幕里窜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利落的窄袖胡服掩不住她昳丽的容颜,巡防的士兵目中一惊,比平时拔剑的速度慢了一息,威喝,“来者何人?”

连棠一伸胳膊,手中多了一道金光闪闪的令牌。

是陛下的金令!

众人忙收起兵器,一个士官亲自带她到元宁帝的王帐前,“陛下正在里面,同将军和军师们议事,大人在此稍加等候。”

连棠一拱手,谢过士官。

士官走后,连棠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掀开王帐一角,想提前看他一眼。

三日前她随送祁芸的丧葬队从温泉行宫出发,一路历经辛苦,终于如愿来到他的身边。

她很想见他。

她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越过人头,在上首的位置,祁衍正站在一副硕大的舆图前,排兵布阵。

他目光坚毅,五官立挺,英姿伟岸,只是肤色苍白的不自然,时不时在舆图上比划的长指,会不受控的颤抖。

他身体一定出了问题,但这却并不妨碍他铮亮的声音。

正当连棠凝视的时候,王帐内突然想起一声短促的,“谁?”

随之而来的是一把匕首擦着连棠的秀发穿过,连棠下意识往旁边一避,整个身子踏进账内。

百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连棠被瞧的无所遁形。

“连棠!”站在最后面的小将军林瑞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在无数道诧异的目光中,连棠只感受到上首射来的那道,如火一样灼着她的脸,她缓缓掀起长睫,对了过去。

时间停住。

身边的一切统统消失,世间仿佛只剩下两人交汇的目光和砰砰的心跳声。

祁衍表情、姿势都冻僵了般,维持不动,一双眼睛深邃的像这寒夜的天幕,看不出深浅。

连棠胸中一热,眸中氤氲出一团雾气,祁衍没有表情的脸一点一点模糊。

忽而耳边传来他碎玉般的声音,“林瑞,带她去后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