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曲了曲手指,“朕不去。”
连棠低头,这才发现,祁衍一直虚握着她的手,五指使不上劲,再看他的脸,面色倦怠、苍白。
她抓住他的手,帮他捋手指,“我在这里陪着陛下。”
祁衍喉结一梗,轻道:“你不必在这里跟着朕无聊。”他无聊惯了,而她正值青春芳华,应该喜欢热闹的。
连棠歪着头,一节一节的捏他的手指,“我喜欢跟陛下一起无聊。”
在情爱上青青涩涩的小姑娘,有点风吹草动就脸红,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表白。
祁衍眼眸如点漆,感觉骨指被她搓揉的痒一直蔓延到心里。
“想不想去看星星?”他问。
连棠愣了一下,仰着脖子,抬头看天,墨洗般的夜空中零碎撒着几颗银星星,好看是好看,但远没达到专门一看的标准。
她迟疑,不想动弹。
祁衍却已经半搂着腰把她抱起来,撑开大氅裹着她往帐后走,大氅里全是他的气息,温暖、熏蒸。
没走多远,上了一个小土坡,两人在一颗苍松前停下,这颗松树有两人合围那么粗,老树皮被撑出一道道裂缝。
连棠从大氅里冒出脑袋,仰望星空,视线被树枝阻挡,在这看个什么劲,她指指前面的空地,“我们去那边看。”
祁衍低头,看着她的黑眸似深渊无底无边,喉结一滑,“这里挺好。”
声音又沉又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欲.色。
连棠下意识往后趔了身子,后背抵在树干上,他的身子跟着倾压过来,一手撑在她的后背和凹凸的树干之间,一手捧着她的脑袋,薄唇狠往下压。
冬夜微寒,连棠裹在男人温暖的大氅里,身子被烘得娇软无力,双手锁链般环住他劲廋的窄腰,堪堪稳住身子。
远处士兵欢唱的声音越来越远,她被男人薄薄的双唇搅得晕晕陶陶,耳中只盘缠着他烫人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连棠才被放开,她软软的嵌进他的胸膛,头发被揉乱。
连棠轻捶他,“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祁衍轻笑,好脾气的帮她挽发,连棠没骨头似的偎着他坚硬的胸膛,心安理得的享受天子的伺候。
捯饬良久,不知是她头发太多,还是他手肌无力,头发越来越乱,他索性卸去所有的发簪,一头黑丝瀑布般倾泻至腰窝。
连棠对天子破罐子破摔的行为很不满意,蹙眉嚷嚷,“陛下太没耐心了。”
祁衍捧着她如雪的小脸,目光看不够般缠着她,“你这样最美。”
白的肤,乌的发,慵懒中带着一点妩媚,是勾着他魂牵梦绕的模样。
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蜜,连棠羞赧的低下头,该死,这个男人说话越来越中听了。
或许男人都有点不可理喻的独占欲,喜欢归喜欢,祁衍可不会让连棠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唤来李左和李右直接送她回王帐。
至于他,终于可以静下心听镇国大将军的军事筹谋。
连棠抱着他的大臂撒娇,“那你要快点回来,准时睡觉。”
“嗯。”祁衍答应她。
*
祁衍回来的很晚,一进王帐就看到连棠坐在书案后,手撑着脑袋,一下一下的往下栽。
听见脚步声,她睁开迷离的双眼,雀儿一样蹦到他的面前,“怎么这么晚?”
祁衍捏捏她的耳垂,“和镇国将军多聊了会。”
连棠一刻都不想耽误,拉着他喝下一碗润肺的野山梨熟水,待他简单擦洗身子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刻意隔出距离。
黑暗中只听连棠郑重其事道:“接下来陛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