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能做好。”

许默好像听不到这话一样，嘴里喃喃跌晃着往前走。

“许默！”温启大叫一声。

许默重新扭回头来，眼神失神呆滞，同刚才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缓慢的开口，“你来了，你想吃什么？西红柿鸡蛋面好不好？”

温启沉默了，一个字不敢说，他紧张地呼吸着，甚至不敢朝许默走一步，过会儿像受伤小兽一样发出低鸣，“小默……”

许默霎时回神，他脖子飞速转动避开目光，眼眶中的莹泪刚积起来，就脚步踉跄地往卧室冲去，半途咚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小默，小默你怎么了，”温启飞迈过来跪在地上，他晃着许默的肩头大声叫喊，“许默许默，你怎么了啊许默！你别吓我，你怎么这样了，你到底怎么了啊啊！”

许默瞳孔生颤，眼球猩红，他把手指深嵌进温启的胳膊，像在茫海大雾中遇到一根枯草，再不抓住他就要死掉了。

他的头高高昂起，嘴巴大张着吸气，嗓子里像插了一千根银针，握紧了拳头在胸口高举猛砸，整个身子弓起抽搐，“我的心好痛……就是……想到一些东西，我……就这里好痛……我，睡不着……头发也……掉，我想好好睡觉……我吃不下……我，我想……吐，我……”

温启蓦地掉泪，肩膀抖的厉害不停地摇头，哽咽着，“不要小默……你，你不要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许默高抬起眉毛，杏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他只稍顿了一下，脖子像断了一样支不起头，许久隐隐地哽出一句，“我走……我走不出来了，我……我走不出来了……啊……”

那半个月的虐打，哪怕录音是假的是言羽算计他，他挨的心甘情愿。挡下的一棍，拖行的三米，身上的伤疤烙印时刻都震动着用疼痛来提醒，他却只记得雨夜中茫灯下的那一记带血的轻吻。五天，三百八十六通电话，他为顾青伽找了一千个理由。一个月，凌晨三点的夜晚小窗有二十一天能数出超过五十颗闪星，他每晚都在朝最高最远处看，以为那是与大洋彼岸的同一片天空。

别人践踏他的真心，他却恨自己为什么要有真心。

好累，真的好累，太累了，这么多天整天整晚，他在消耗生命思念顾青伽。

“小默醒了，你去看看吧。”寇铭从房间出来，拍了拍温启的肩膀。

温启却倏地紧抱住寇铭，紧紧的大力的，他想就这样和寇铭融在一起，默默流泪许久，“我今天劝小默了，他很难过，像死了一回似的。可我想，我想如果我们分开了，我也听不进什么劝告的。”

“不会的，小启，我们不会分开的，”寇铭手捂住温启的脖颈揉捏，任由自己被搂抱地透不过气，“小傻子，再想这么多我要打你了。别给我瞎想。”

温启进去的时候，许默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眼角糊着一层厚厚地土灰药膏，他轻声问，“几点了？”

“早上了，八点多，”温启再也不敢相信许默的笑了，他无法想象这两个月来许默表面正常的交流下藏着多少崩溃情绪，他问的小心，“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早餐，吃一口。”

许默摇摇头，他挣扎着起身，“我一会儿要去上班了。”温启一把摁住许默的手，许久不撒开。

“温启，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得去上班，你知道的，让我有点事做吧。”

顾家老宅，顾铮的书房赫然传出一声暴怒地吼叫，顾裕恩厌恨地撇着嘴角，神色淡漠地朝顾铮鞠了一躬，挺直腰板走了出去，正遇到了在门口等待的顾青伽。

他隐隐心痛起来，他从未见过哥有这样脆弱不堪的神情，身材消瘦了一大圈撑不起西装轮廓，脸颊都凹陷下去，从前永远意气风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