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打得起不来时他才能仔细辨别,胸口一震,是夏令争!
顾青伽顾不得自己脑袋上血越流越多的伤口,他只要看一眼缩在地上的许默就眼眶骤红,紧捏着许默的掌心不停说话唤醒许默。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无法保持镇定,心脏突突直跳,直到许默虚弱地应声之后他才猛然清醒,不能移动许默未免造成骨头二次伤害,他大声安抚着许默,开始翻找手机。
他必须立刻把许默送到医院!
他的手机屏幕已经被压的稀碎,细小玻璃渣深嵌他摁压屏幕的指腹渗出血色,许默的手机又没电关机,他爬到倒地不起的夏令争身边急迫地翻他口袋,突然身子一紧,小腹痉挛着滋出血流,红刀子拔出的时候顾青伽身子一歪直挺挺地砸翻在地。
夏令争捂住口鼻晃悠悠地站起来,行凶的刀刃鲜血淋漓,周身黑暗如同恶鬼,他踉跄着拉起几近昏厥的顾青伽那条脱臼的胳膊往车上拖行。
许默目眦尽裂,那满地的血水直直渗进他的眼球,他凄惨地哀叫一声蹬着腿往顾青伽的方向爬去,他隐约看到顾青伽垂下的手腕微微抽动,食指和中指拨弄两下,惨白的面色眼睛已经睁不开,又紫又白的唇片挤出一个无声的“跑”字后头歪着昏了过去。
“那,下次哥哥动手指时候你就跑开好不好,这样动?”
“不,不,不……”许默用尽了全身力气飞扑上去,他斜爬在地上伸手拉住顾青伽的肩头,一掌在柏油路上死死地摁住,粗粝的石子很快磨破他的掌纹、嫩肉,一直到他觉得肉都少了一层也不肯放手,反倒力气越来越大,像连体婴儿一样死拖住顾青伽不让夏令争拉走。
夏令争拖行不动,停下来朝许默的脸上手上飞踹,许默很快觉得眼前霎地更漆黑了些,高肿的面庞挤压他酸涩的眼球,他已经看不清什么了,但掌心像钉在顾青伽的身上一样不肯撒手,甚至顶着暴打往前钻了两步把上身虚压在顾青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