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跟你走就不会被别人欺负，变得有钱，能买很多包子吗？”

“你不会再号寒啼饥，苦风凄雨。但你须永跪一人脚下臣服，无论他是忠是奸，是正亦邪，他所下的指令你要用命去完成，无需理由，没有奖赏。”

“十七，自我是暗卫最不需要的东西。”

顾大人将十七的手脚用麻绳束缚，一脚携力踩进他的膝窝，直逼十七伏跪倒地，揪起他已凌乱染血的墨发，露出青紫红肿的脏脸，垂头睥睨着冷声道，“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有什么资格去交朋友？”

惊恐几乎要将十七的眼眸强扯撕裂，嘴里呜呜的哀叫痛哭出声，血，满眼的血，他看着他唯一亲近的落十五被鞭子抽打的满身血痕。

“嗖啪！嗖啪！”

不停下落的重鞭几乎把空气划出长鸣，挟着烈风的长鞭扫遍落十五的满身，鞭梢卷起了粘连在身上的碎衣，生生掀起沾血的皮肉。

“泥坑里挣扎的下贱种子，命与心皆为我所用，断情绝欲，给我记在你下贱的身体里，”他嗤笑的瞪着昏死过去的江七，依旧不肯依饶，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吐出来，“这就是下场，妄图寻找自我的下场。”

“落十五死了。”

“听说是背主逃跑，原本这事跟十七无关，不过是顾大人看重十七，又想着杀鸡儆猴才当着他的面活生生打死了。”

落十五才十一，还未及名字的数大。一个白白嫩嫩的瘦弱小矮子，武功练不好，被人欺负时候也唯唯诺诺的讨饶，皮肤白嫩怕疼怕的要死。队里面一向是最胆小听话的，该是遭了什么罪才会不要命的逃跑。

2－

凭什么？既然命都交付出去了，凭什么连心我都不配拥有？

十七自顾自的捻起长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顾大人，那个恃才傲物的大人，无情倨傲的主子。我们的身子比你们下贱，可你们皮囊背后却肮脏龌龊。自以为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大人物，纵然我卑贱如泥，我十七仍看不起你们。

“江七哥，顾大人带我认主了，可我好害怕，听说新主好饲养脔宠，不把暗卫当人的。”

落十五的颤颤巍巍的模样几乎湮没了他的整个头脑，转而化为气力用于刀剑，刀尖直冲顾大人的嫩颈，没有半分卸力。

杀了他，今个儿，自己也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手中长剑被砰的挑开，一记剑梢啪的狠抽在他的右臂外侧，他双膝一软膝盖骨砸至冷坚石面，痛地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看见顾大人的白靴和缀着银线的纯白衣角，顾大人一如往常地垂头睥睨着他，嘴角的笑又冷又淡，不过是在嘲笑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他又输了。

3－

“啪！”

顾大人反手一巴掌抽十七已经高肿的脸庞，十七的模样已经惨到极致，靛蓝的长衫被污泥沾弄满身，胸前的衣襟也被扯饿褶皱层层，遍体鳞伤的身子几日曝晒，唇上干皮片片，他却连舔舐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被一脚踹入池塘后，入鼻入喉的脏水成了救命良药被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直到再被捞上来，周身的寒意竟让他从被打到麻木疼痛的肿脸中汲取到一丝温暖。

“呵。”他啐了口血，轻轻地嘲笑着自己。

“爬过来。”顾大人轻飘一句，再硬的身子骨都会折腰生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