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比一次合自己胃口,他最爱吃的糖醋肉段出现的次数都悄悄增多了。

“为什么不直接说不爱吃?小默,你有一个很差的习惯,迁就。很多事情你明明不喜欢不满意,但是只把想法藏在心里,绝对不会主动开口提的对吗?”

顾青伽的嗓音很温和,他并没有强硬的质问,而是揉着许默的脑袋循循而问,他执着追求小朋友取悦自己,但绝不是降格相就,曲意迎合。

“我,我只是怕给大家添麻烦……我不想,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事多。”许默憋红了眼眶,这样的话从他嘴巴里讲出来其实很困难。母亲改嫁之后将他丢给了酗酒的父亲,三天两头的不着家,小时候饿的受不了就只能去亲戚家邻居家蹭饭,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拖油瓶,麻烦货。他还那么小,站在门口啃着别人家剩下的白馍掉着泪往嘴里塞。

稍大了那么一点就谎报年龄打黑工,哪怕经常碰到骂骂咧咧难缠的顾客,还有克扣工钱的黑心老板。再多委屈他都憋心里了,说什么?给谁说?徒惹人烦。

顾青伽用手托起许默的下巴,眼神很坚定,他缓慢地说着以确保许默把每一个字都听进脑子里去,“小默,我不是别人,我不是大家。我说过要你事事以我为先,也包括你的烦恼和难过,我希望能成为聆听你不开心的第一个人,你肯说,我便永远不会失去耐心。”

顾青伽轻轻拭去许默眼角的一滴莹泪,任由许默垂下头思考。

突然许默的肩头开始小幅度的抖动,压抑隐忍的恐哭腔激烈地冲破出来,紧握的拳头却渐渐松散,无助地扒在凳子边舒服捏住些什么。他哭的声音不大,却伤心极了,豆大的泪珠几颗几颗连着砸下去,身子一抖被顾青伽搂在宽阔的怀抱,当视野被温暖的胸口掩埋,当鼻尖只充盈特有的淡淡茶香,当他真的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