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等到许默勉强睁眼的时候,顾青伽已经在床边盯着许默许久了,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用过这样柔情到化成水的眼神。

顾青伽又忍不住要笑,伸手挠了挠在床心躺的四仰八叉的白嫩小孩儿,想起初来时他总是睡的不香,每次去他房间看都是把自己蜷成一个小猫似的恨不得头尾相接,还是个颇有脾气的小野猫,浑身彰显着谁要敢碰他一下就会马上被尖利的爪牙抓破脸皮。

“送你的礼物,小默。”

许默抬头望着顾青伽,从他掌心接过了一个硬皮小本,他的眸子一下子闪出许多情愫来,翻页的指腹渗出虚汗摁在了本皮上,他跳过前两页直接翻到了最后一张,看见顶端自己水墨色的大名后有些微微颤抖。

“哥哥,哥哥怎么拿到的?”许默的下唇都在抽动,他从床上翻起,眼眶噙着泪花询问。

“嗯……”

顾青伽扯起一个安慰的笑,抬起手掌在许默的脑袋上揉搓了两下,有些不正经地回话,“哥哥会魔法。”

其实要拿许默的户口本远不是什么难事,他有一万种方法能够实行。

但他总以为应该亲自走一趟,等到亲眼看到许默从小生长的地界,听着一个父亲用恶毒粗俗的话去辱骂诋毁亲儿子,把自己捧在心尖儿上的小孩儿当成一个有价值的货品时,他的心也一下子冷透了,砸在地上劈成两半。

他无法想象许默是如何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中艰难谋生直至出逃,他心疼又感激许默这份勇敢,才让他们得以遇见。

“小默,我不仅会带你脱离抽身,”顾青伽背后的手又抽出来另一个本子,“我还会让我们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结合的可能性。”

许默不懂,却掉了许多泪。

“许默小朋友,”顾青伽跪在床上把许默压在身下,掌心也多出许多汗来,他拉起许默带戒的细指攥紧,修长的脖颈虚弯,薄嫩的唇片深情的要把许默吻进骨子里,他的嗓音既沉稳又激动,“你愿意让哥哥成为你的意定监护人吗?”

公证处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士,一大早就见到两张俊脸心情也明朗起来。

“我们是情侣。”顾青伽毫不掩饰地与许默十指相扣,微笑着说。

“好的,”女士接过两人叠在一起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她也回馈了一个温柔的轻笑,“证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们一般建议两位先回去认真思考一天再来确定。”

“女士,”顾青伽礼貌地点头,他将许默拥进怀里,缓慢而温柔地诉说着,“我们历经过生死,也遇到不少磨难,相拥入眠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心怀感激,亲吻时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在反复确认这份心意,它并不仓促也不随意,它很坚定也经得起余生的验证。”

“哥哥他,”许默的脸色有些羞红,眸子闪出激动的亮光,可他这次说的很大声,“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最重要的一道光,我期待且愿意用剩下的所有时光去追随仰望,直到携手并肩。”

章盖下的那刻,顾青伽不顾旁人的惊呼把许默抱了出去。

许默缩在他最信任的怀抱里甜笑,昂头眯眼紧盯被阳光照的透亮的顾青伽,“哥哥变成我的监护人,我也是哥哥的监护人,那你亏了哦。”

“哪里亏了?”顾青伽捏住许默的脸蛋儿把人放进了车里。

“因为……”许默卖了个关子,“等你老了,我就可以花你的钱了。”

顾青伽笑声朗朗,他紧盯许默那双乖巧水汪的黑眸,“严格来说,意定监护不包括继承权和抚养权,不过小默别担心,我会在遗嘱里写下你的姓名。”

许默又不乐意了,捂住顾青伽的嘴巴,不许他提这样晦气的字眼。

回去的路上顾青伽总是开开停停,林荫下透撒在车顶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