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从车队离开王庭开始,心里就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早在谢卫公开要求他给关阳敬酒的时候,谢言就已经被绝望所淹没。不管母亲再怎么苦口婆心的给他解释烈焰佣兵团有多重要,这个国家多么需要他的努力,谢言都无法向以前一样乖巧平静地接受冰冷的现实。
烈焰佣兵团的团长不止有正君,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王君希望能把自己卖给敌对的邻国,而女王一边教会自己礼义廉耻,一边又希望自己能无师自通地爬床带给她利益。
谢言坐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嘲讽着问着自己:自己现在和那些陪酒的男郎又有什么区别呢?噢。还是有区别的。自己更贵一点。
谢卫的催促,打碎了谢言心中最后的理智。过了今天这个宴会,自己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呢?即便回到王庭,东之国小王子卧室的大门,都将无法阻挡任何人肆意进出。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被欺负的就要是自己!?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乖巧懂事,就是为了女王和王君使用的更顺手吗!?
绝望的黑色火焰让理智焚烧殆尽,谢言心底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与其让所有人欺负,还不如只给一个人欺负!
一再的催促声中,谢言端起了案几上的酒壶。不成功便成仁!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投入死神的怀抱。
沉重的脚步,压着压抑到喘不上气的前半生,也压上后半生的耻辱和性命。真正走上了这条路,谢言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宴席的两侧,不过相距十来步远,谢言的脚步再沉重缓慢,也很快走完一半。
谢卫的心头隐有不安,微皱起眉头。
关阳则是兴致盎然地挑起眉峰。
谢言捧着酒杯,走到甘蔗的食案前,轻声细语地开口:“大人,谢言给您敬酒。”
甘蔗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关焰哭着被拖下去后,这位小王子竟然还有胆子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
关阳坐在隔壁席位上,表情猥琐地向甘蔗挤眉弄眼。
甘蔗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谢言大着胆子直起身,水汪汪的双眸毫不避讳地直视甘蔗孤高冷峻的面瘫脸,这个女子的脸色虽然冷漠,对自己视若无物,眼底却既没有暴戾,也没有亵玩。
谢言此刻就如同抓住一块浮板的溺水者,又怎么会因为这样温柔委婉的拒绝而退缩。
大着胆子,继续向前两步,谢言捧着酒杯的白皙手指,触碰到一个透明的屏障。谢言不由疑惑地停步,探出比羊脂玉还要光滑细腻的掌心,摸上这层软软弹弹的透明墙。
甘蔗衣袖里的指尖蓦地僵住,一瞬间的恍惚之后,暗骂自己色迷心窍,色令智晕,竟然不舍得把小美人给弹出去!?
谢言如今与自己不过相距一臂的距离,近的可以看清对方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小扇子一样整齐的长长睫毛,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顺着夜风从对方的小礼服吹到自己的身上。
这香水的味道太浓了,好想打喷嚏!
而且近看之下,这位小王子天真懵懂的脸庞,看起来更显年幼。
稚嫩的容颜,让甘蔗因为自己的色令智晕,生出一股浓重的罪恶感。就算知道这内里不是个小白兔,也不能泯灭这种年龄带来的罪恶感。
谢言近距离摸了一圈看不见的看不见的屏障,见自己既没有被弹飞,也没有受伤,大着胆子顺着圆形的屏障,坐到了甘蔗的身旁,并且十分心机的借着甘蔗的身形,挡住关阳打量自己的目光。
甘蔗沉溺在对疑似未成年起色心的深刻愧疚和反醒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谢言已经紧靠着屏障,柔顺地坐在食案旁边,一只手还稳稳托着斟满酒的金杯,执着的想要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