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十万块钱具有相当的重量。
手腕都吃力。
徐娇眼睛像被蛛丝黏住了一样,好不容易才艰难地从公文包上拉扯开,望向徐火莲时千言万语汇做一句话:“为什么?”
徐火莲细长眉毛挑了一下:“没有什么为什么的,其实这世间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你与我也没必要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徐火莲弱了声:“其实,我也有些后悔,不该一开始跟你关系闹那么僵……或许徐家人都是这性子吧,你看你爷爷,与你父亲,再与你,与我,同脉相连,都是极端激进的性子,非逼到绝路不可。”
“算了,”徐火莲摆摆手,“这就是命吧。”
“等等!”徐娇叫住徐火莲开门的手,不可置信的再确认一次,“这钱,你真要给我?”
“不然呢?”徐火莲不耐烦,“你当我闲?”
“行,你给我签订一份转赠的协议,或去公证处公证。”
徐火莲不解:“公证什么?”
“这两十块钱是推到了我家墙的补偿款,然后写明你补我生活费,是因为取走了领养证明,你并非徐家家生子,这非我敲诈,而是你对我父亲徐飞絮的补偿……”徐娇越说越没底气,自己都觉得过分。
可是,她是真的怕啊。
“哈哈哈哈你做梦,” 徐火莲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人,对任何白纸黑字极其敏感,“我就一句话,你爱要不要,不要我立马以你名义捐赠给贫困山区,我无所谓的。”
徐火莲态度半分不似作假,反倒让徐娇彻底陷入危难境地来,看着徐娇有些迟疑的扭捏,徐火莲眉宇间的犀利淡去了几分,柔声说:“别有负担了,拿着吧,这本就该是你的,你也是可怜,你是不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人真心地待你好,所以你对别人的示好都充满了怀疑?”
一句话,仿佛针一样刺过徐娇的大脑,有一种混沌被驱散开的一瞬间的茫然,她想起来宫森,想起了很多其他的人,他们对她示好时,她何尝不是如同现在一样的极其抵触?
难道她本质里居然是一种近乎于自尊心扭曲的自我保护?
徐火莲敏锐地捕捉到徐娇情绪上的波动,这一切在她眼神中都化作了了然,然而她并没有趁虚而入的追击,而是极其难得的一次真心实意的说教,颇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味。
“有一些话,你爱听不听,我该说还得说:你做事太激进,顾头不顾尾,难以长久,把人往死里逼,容易被反噬,我好歹算你半个亲戚,顾虑面子总不至于做得太难看,外人就不一定了。”
徐娇再迟钝,也听出了徐火莲的话中有话,她这一系列的举措与其说是道别,不如说是弥补,亦或者是说是示好,难道徐火莲还遭遇了些什么她所不了解的事,才让她态度发生了急剧的改变吗?
徐火莲绕过车前盖坐会主驾驶座位,俯下上半身从副驾驶座冲徐娇说话:“大小姐,我不清楚你那位长得不错的小男性朋友是什么身份,但你招惹上了这些人,想脱身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世间事向来都是双刃剑,没得你只要得到,而没有失去的。就像你得到了古堡,也引来了徐家的麻烦一样。以后,恐怕你也是回归不到普通人的日子了。”
“徐火莲!”徐娇眼见徐火莲伸回了头,踩响了发动机的油门,一时激动喊她名字。
徐火莲挑眉撇眼:“怎么了?”
徐娇难为的咬紧牙关:“这钱……等我大学毕业后,我连本带利的还你。”
徐火莲噗嗤的笑了出来,这一笑拨云见月,风光月霁,向来狂躁烦闷的眉宇间,流动着舒缓的情绪。
“你呀……但愿你远走越好,不要年纪轻轻跌落谷底,真要那样,我会输得很不服气的!”
一脚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