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
“哪儿有的事?你比那个赵欢儿不知道好多少。她那性子,我打一开始就瞧不上。也就她爹非要仗着自己是咱家亭宴的启蒙夫子,厚着脸皮找咱家定下了这门亲事。如今可好,赵欢儿自己做了没脸没皮的丑事,她爹再不敢跑到咱家来摆架子,咱家可算清净了。”赵喜儿话语直白,连带周寡妇也有什么说什么了。言语间,不自觉就一口一个“咱家”,无疑是将赵喜儿视为一家人了。
提到赵大伯,赵喜儿抿抿嘴,没有接话。她到底是小辈,肯定不能说长辈不是的。
周寡妇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她在自己家里,还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而且话头已经扯了起来,周寡妇当然不想就此打住:“喜儿,你大伯给赵欢儿的嫁妆,真的只有那两箱子衣裳?没有另外贴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听说我大伯和大伯母这次是真的很生气,觉得堂姐丢了赵家的人,还放话以后都不跟堂姐走动了。”赵喜儿神色平静的回道。
“确实挺丢人的。要是咱家的姑娘敢像赵欢儿这样,我肯定也不认这个女儿了。”周寡妇撇撇嘴,毫不掩饰对赵欢儿的不喜。
有关赵欢儿,赵喜儿不是没有想法。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她便也不多说了,只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娘,我爹给我准备的嫁妆有十亩田地,就在稻香村那边,咱家要不要?”
“要!肯定要啊!你自己的嫁妆,干什么不要?不就是稻香村吗?不用你去看收成,娘帮你去看!”这又是周寡妇不知道的事情了。
十亩田地算不得多,可也不少,足可见赵喜儿爹娘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哪怕赵喜儿之前定的亲事就在稻香村,周寡妇也不在意。
这年头田地并不好买,她可不会没事找茬,故意挑刺。
“那田地的事情就交给娘了。我爹说都是上等田,每年收成不错,咱家以后都不缺粮食吃了。”赵喜儿乐得不跟稻香村打交道,当即说道。
同样的话听在周寡妇耳里就是赵喜儿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心一意向着他们周家。乃至周寡妇难得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迟疑着问道:“你爹娘给你这么多的嫁妆,你弟弟没意见啊?”
“娘,我小弟今年才五岁,小着呢!我爹娘的意思是,等我嫁了人,家里的米粮店还有其他田地以后就都是我小弟的了。”赵喜儿笑着回道。
“应该的,应该的。”就算只有五岁,那也是独苗苗,赵喜儿爹娘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换了是周寡妇,可舍不得给出嫁的闺女这么多的嫁妆。
说着话的功夫,赵喜儿手中的布已经裁剪的差不多。看着余下的布,赵喜儿抬头望向周寡妇:“娘,有多的布。”
“留着、留着。这布瞧着就不错,等以后你给咱们周家添了孙子,给我孙子做小衣裳穿。”周寡妇独自一人带大了周亭宴,还供养周亭宴读了这么多年书,委实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说是格外的节俭也并不夸张。
赵喜儿顿时就羞红了脸,忍不住嘀咕道:“那也不一定是孙子,可能是孙女啊!”
“孙女也成。”没成想,周寡妇耳朵尖,当面就回应了赵喜儿,“咱家不重男轻女,只要你多多给咱家开枝散叶,孙子孙女我都一样稀罕。”
赵喜儿是真没想到,居然还能从周寡妇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往日里周寡妇在柚子巷的名声一直都不大好,赵喜儿一度还害怕过周寡妇。如今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着实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了。
周寡妇也没料到,她居然还能跟赵喜儿说这么多话都没起争执。
这么多年下来,她习惯了以彪悍的性子吓唬人,生怕周亭宴受丁点的委屈。像今日这般好好跟人说话的场景,已然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