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平静。
起初,顾晗还跟着提心吊胆,但是,产房中的惨叫总是一阵阵的,时间久了,顾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如今夜深,周嫔甚至躲在她身后打了哈欠,困意朦胧。
顾晗侧了侧身子,替她遮掩住,抬头扫了眼沙漏,才发现,她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顾晗站得腿又酸又麻,但她没有周嫔那么心大,半点困意都没有。
中间,皇后也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她看向一旁还等着的皇上,不由得道:
“时辰太晚了,皇上明日还有早朝,不如臣妾在这里守着,皇上先回去休息吧?”
陆煜扫了眼皇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嗣,渺嫔发动时间本就不对劲,如果他再离开,少不得给了旁人可趁之机,换句话说,对于皇后,他也并非十分信任。
皇后眉眼间情绪寡淡了些许,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只装作没有看出皇上的不信任,但袖子中,她紧攥着帕子的手久久不曾放松。
她只觉得些许好笑,她若真想对渺嫔出手,渺嫔岂能安安稳稳地待产到如今?
顾晗看向这帝后二人,却寻不到半分家中父母相处的模样,与其说这二位是相敬如宾,不如说是貌合神离,皇上对皇后不信任但敬重,矛盾得不可思议。
顾晗懒得管帝后这二人,说句难听的话,帝后越有隔阂,她们这些底下的妃嫔才越有可趁之机。
顾晗站得累了,动了动身子,不着痕迹地轻拢了下细眉,她低抽了口气,半倚靠进玖念怀中,周嫔离得近,有样学样,才觉轻松了些。
她冲着顾晗低低地抱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顾晗哪里知晓,只能轻轻地摇头。
不仅周嫔好奇,陆煜看了眼时间,也皱眉问:
“怎么还未出来?”
皇后心中啼笑了声,这女子生产压根就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莫说现在才一个时辰,就是疼上数个时辰,直到一天一夜的,也并非没有可能。
皇上乐意等,皇后也懒得再劝他回去。
还是吴嬷嬷回答了皇上的话:
“皇上有所不知,女子的第一胎都会艰难点,渺嫔何时才能诞下皇嗣,还得看里面的情况。”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总归一句话,就是耗时不定,等着吧。
陆煜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他不由得朝陈嫔看了眼,陈嫔生产时,他根本不在府中,所以,哪怕后来听说陈嫔生产时艰难,也并没有什么真实感。
甚至因为母子平安,陆煜当时一心喜悦,根本不曾将她生产时的艰辛放在心上。
自那日被当众掌掴后,陈嫔就在宫中沉寂了下来,日日阴沉着一张脸,宫中位份比她高的少,她膝下有皇嗣,很少有人愿意得罪她,一时宫中也算相安无事。
如今,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曾看向皇上。
陆煜也只是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余光扫到顾晗,见她拢着细眉半靠在宫人怀中,才恍然发现时间过去了很久,他抬头去看淑妃。
淑妃恹恹地耷拉着眸眼,似有些失神。
所有人都看见皇上在看向淑妃时皱了皱眉,然后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沉声吩咐:“给几位主子赐座。”
本将心神都放在内殿的妃嫔们不由得生了些许酸涩,她们欣羡地朝淑妃看去,淑妃倏然回神,她轻扯下了唇角,似娇羞地看了眼皇上。
顾晗也抬头看了眼淑妃。
刘安懵,几位主子,倒底是哪几位?
皇上未曾明说,这宫院中也坐不下所有妃嫔,刘安扫了圈,瞥见昭嫔主子,又扫了眼吴嬷嬷,心中大致有了数。
须臾后,顾晗就见一个圆凳被搬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