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弟俩心里,父亲从来都是威严的如山岳一般的人,可躺在床榻上的老人不过一个多月就病的双颊凹陷,苍白又苍老,他们再忍不住,眼泪滑落脸颊。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席荣轻声对席矩道:“你把骆乔……还有她那个弟弟叫回来,我有话要嘱咐他们。”
席矩愣了一下,答应下来,接着又问:“那瞮儿呢?”
席荣道:“也叫回来吧……他把豫州经营得很好……只是今后也不用在那里了。”
席矩点点头,抹掉了眼泪去写信,让弟弟在这儿陪着父亲。
席豫轻声在席矩耳边说:“烦兄长给席颂他们去封信。”
席矩点头。
兄弟俩都知道,父亲要把骆乔还有她弟弟叫来,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很快,骆乔就收到了席矩的信,立刻命人备船,将长安诸多事务交代给甘彭等人,走水路回建康。
现在入秋转凉,骆意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走水路顺流而下反倒快些。
河面风大,骆意被勒令不准出船舱吹风,只能裹着披风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姐姐发呆。
他听到席司徒叫他一块儿去建康,就猜到席司徒是为何了。
今后跟着姐姐南征北战的日子没有了,他得留在建康与各方斡旋。
他们姐弟俩,一武一文,一个在外领兵,一个坐镇朝中,是最好的。
姐姐这些年能领兵在外,打了邺城打长安,就是因为朝中有席司徒帮她扛着,否则朝中那么多衙门,随便哪个衙门故意拖延一下,就能把在外头的将军拖死。
行吧,虽然在建康的日子肯定没有跟着姐姐到处走有意思,但与人斗,应该也有点儿意思。骆意如此安慰自己。
八月下旬,姐弟俩抵达建康,直奔席府。
哪怕已经知道席司徒缠绵病榻,可见到他人之后,姐弟俩还是不敢相信。
明明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区区风寒就一病不起了。
席家最开始以为是有人下毒,就差把建康查个底朝天,也没有查到下毒的蛛丝马迹,换了好几个大夫,说得也都是年纪大了,平日不病不是身体好,所以一病就危险。
席荣看到姐弟俩,先夸了他们几句,才说:“你们应该知道……我叫你们回建康……是为了什么。”
姐弟俩点头。
席荣就道:“诏书,我已让人拟了……小乔,授车骑将军,驻守长安。小意……你自己说说……你要哪个位置……”
竟是朝中这些职位任由骆意选。
骆意早就考虑好了,也不跟席司徒客气,直接说:“尚书令。”
很懂得狮子大开口。
席荣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
他诏书都已经让人拟好了,只等着皇帝盖印-
席荣病重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随着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