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研墨(2 / 3)

在温庭身后,静静地瞧着温庭批示公文。

朝堂公务繁杂,不会事事都由烨帝过目,一部分公文自然就送到了百官之首的温庭这里。

温庭抓着狼毫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批下的朱字却不如温庭表现出的那般温和内敛,矫若惊龙,飞扬潇洒,在朱色笔墨的映衬下,还隐隐透着杀伐之气。

都说字如其人,应辞不禁敛眉沉思,到底哪一个才是温庭的真面目。

铜刻香炉中的安神香袅袅飘起,空气里皆是淡淡的檀香,让人心静气和,应辞方才焦乱的心也渐渐静下来。

空气中飘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玉兰香,萦绕在应辞周围,飘散向四周,随着应辞的呼吸深深浅浅。

温庭手中动作一顿,朝后瞥了一眼,刚好对上应辞一双专注的星眸。

“可识字?”温庭放下狼毫,一手撑着书案。

“回大人,识字。”应辞恭敬答道。

她起止是识字,说是熟读四书五经也不为过。

她的父亲虽是武将,母亲却是温婉的大家闺秀,她幼时体弱,不能随父亲学武,母亲便费了极大的心思培养她,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但有一定的才学傍身,也算没有辱没了名门之后。

“站过来些。”温庭点了点头,指背扣了扣书案。

不知温庭要做什么,应辞听话的向前迈了一步,但仍和温庭保持着距离。

温庭眉头轻轻皱起:“再近些。”前两日还胆大妄为,今日倒是如此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应辞只好又小心翼翼地挪了一步,对上温庭的眼神,不敢停下步子,直到站到了书案旁。

温庭执起狼毫:“研墨。”

应辞一愣,原来是要她研墨,随后撩起袖子,拿起墨条,一圈圈地研着。

晨光透过菱花窗格子,落在地上,打在应辞身上,光影交替,娴静温淑。层层墨汁在纤细的素手下晕开。

应辞写的一手秀气的簪花小楷,对于研墨亦驾轻就熟,研出的墨汁细腻均匀。看到温庭紧皱的眉头放下,她才松了口气。幼时顽劣,对于练字这种极需耐心的事情,时常推拒,母亲便罚她研墨,此时应辞倒是十分感激母亲的教导。

只是没想到一磨便是一个时辰,温庭才停了笔,她也终于有机会停下,悄悄地揉了揉早已酸疼的手腕。

她也没料到,温庭只是丞相,竟有如此多的公务要处理,在应辞心里,就算是皇帝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温庭正要再次提笔,看到应辞偷偷摸摸的动作,心中轻笑,倒是娇气,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温庭歇息的间隙,檀木敲门进来,看到室内的应辞,脸上的浅笑僵在嘴角。

温庭处理公务的书房,连她都轻易进不得,应辞方才来送茶,算算时间,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时辰。

檀木手中的帕子越绞越紧,这位应辞姑娘就当真如此特别吗?

“大人,陆将军来访,在沧澜厅等着了。”对上温庭的眼神,檀木敛了情绪,朝着温庭道。

温庭眉头一挑:“备茶。”随后便起身随檀木出了书房。

站在温庭身后的应辞,在听到檀木的禀报之后,身子一僵,手脚发麻,情绪瞬间涌向四肢百骸,直到温庭离开,才缓过劲来,陆伯父。

陆家也是祈朝绵延了几代的武将世家,与应家乃世交。陆家如今的家主是曾经声名赫赫的振威将军陆倬风。陆倬风与她的父亲既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又有着军中出生入死的袍泽之谊,因此两家的关系到了这一代更是亲近。

今天陆伯父到来,所为何事,应辞不用猜也知晓,一时难掩心中情绪。自应家入狱,多少曾经的故旧心急火燎地与应家撇清关系,生怕牵连到自己。也唯有陆家,还能如此不顾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