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些不耐地嗯了一声。
应辞皱眉:“可是姑娘上次让多添几勺的。”
“你记错了,我说的便是一勺。”檀木不愿多言。
应辞见檀木一副肯定的样子,眉头拧得更紧,她没记错。
应辞抓着勺子磕了磕碗边,终于还是抬头:“你是故意的,你为何要如此?”
檀木见自己被揭穿,反而松了口气,这种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本就不是她愿意做的,索性不再辩解:“是,想让姑娘远离大人。”
应辞不解:“为何?”
“大人金尊玉贵,应姑娘既是戴罪之身,染着晦气,自是要自觉远离,莫要扰了大人清明。”檀木目不斜视,平静地道,“话既到了这里,奴婢便多句嘴,姑娘也是大家闺秀,如今虽然落魄了,但也不该忘了闺训,还是要骄矜自重。”
头一次被人如此说教,应辞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面色一阵变换,最后只化成了一声苦笑,原来在别人眼中,她竟是这样不知廉耻。
檀木说完,没再停留,留下一句“姑娘自便。”便朝外走去,这会子她也反应过来,应辞叫她来的目的根本不是做点心。
应辞怔怔地站在原处,脑海里回想着檀木的话,呵,已是如今境地,她连清白都不顾了,还需要什么廉耻。
在檀木即将跨出房门时,她幽幽开口:“抱歉,檀木姑娘的要求,恕应辞做不到。”
檀木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脊背挺直地走了出去。
檀木离开,应辞便像被抽了魂,强装的镇定决然烟消云散,失魂落魄地出了小厨房。浑浑噩噩地回了抱香苑,阂上房门,随后爬上床,将自己蒙在被子中,半晌,低低的压抑哭声止不住地传出。
爹,娘,你们何时才能回来,女儿该怎么办,女儿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这偌大祁朝,她竟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每天都被绝望包围,战战兢兢,受人白眼,还要强颜欢笑,她活得已经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为何还会觉得刺痛呢?
她仅有的那一点微光,便是温庭。可是温庭的心思,她看不透,她也不敢询问,她怕温庭厌烦,她便连一丁点机会也没有了。
绵绵不绝的眼泪打湿了梅花绣枕,应辞思绪纷乱,心神俱疲,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见了黑,屋子里一片昏暗。
应辞在黑暗中睁着眼,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牙齿打着颤,她又听到了,牢狱里窸窸窣窣什么东西被啃食的声音。
已过了戌时三刻,温庭竟没有再见到应辞过来,往日用晚膳时,应辞都会伺候在身边,次数多了,也摸出她喜欢的菜式,总会备上几样,今天特意备了她惯爱的鸡丝银耳,不曾想却没见到人,今日倒是反了常。
应辞心中惶惶不安,总是想放低自己的身份,可温庭从未将她当过奴仆,只当她是闹了性子,便由了她去。
他处理完公务,回了清竹轩,经过月洞门时,却看到应辞屋子里黑黢黢的,心中疑惑,他有时回来的晚,但无论回来的多晚,那屋子里总是亮着灯。
于是他折了步子,走进抱香苑,推开房门。
凛凛的月光透过窗棱格子,铺在地上,像是一层白霜。
黑漆漆的屋子,不容易视物,温庭却一眼便瞧见,屋子中央直愣愣地站着一个人,双手抱胸瑟缩着,一动不动。
温庭快步走了两步,将人抱在了怀里,刚一接触便察觉到,应辞僵硬的很,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明显是被魇住了。
温庭的手掌顺着应辞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轻声道:“别怕,我在这里。”
许久,怀中之人才稍稍缓和。
待应辞彻底放松下来,温庭才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