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听到了,也听懂了。
“是超级无敌的最最幸运。”李越泊走上前,说。
叶奶奶拍拍他们的手,说了声好。
桉树叶又掉了一片黄叶,打着旋落在先前那片叶子上,两片叶子恰好叠成一个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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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二叔说虽然老太君的易感期提前了,但是起码状态很好。他说很多无法匹配的oga老了以后的易感期危机非常痛苦,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在痛苦中走向了消亡。
奶说想去看山。
元二叔同意,说去吧,山里空气好利于修养。又解释说易感期危机无药可医,真的来了医生也只能干瞪眼,所以大胆去吧,不用考虑山里不利于医疗急救这种事,因为易感期危机没有医疗急救。
于是李越泊带着叶跃和奶上了山。
这次去的不是李家在镇子边的山景别墅,去得还要再山里面点,是叶家在凤陨山山腰修的一个小合院。
凤陨山上桂花开得好,叶奶奶喜欢桂花,叶家干脆就围着山里一棵开得好的桂花树旁建了个小合院。
这房子在山里,叶跃他们摘桂花时没跑这么远。
出门时叶奶奶喊叶跃给她拿蒲扇。
叶跃一边去拿一边问拿蒲扇干嘛,说这都秋天了,山里也没蚊子了。
“那是你爷的蒲扇,”叶奶奶说,“要拿着。”
叶跃“嗯”了一声。
藤椅、蒲扇,不知还有多少细节被他奶不动声色地藏在平和的日常里。
扇柄部分已经有了深棕色的包浆,手摸上去触感柔润,叶跃知道这是爱意结出的软膜。
奶摇着蒲扇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叶跃想。是不是在数还要再摇多少下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叶跃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自己又一次分裂,一面高兴,一面难过。但难过要收起来,奶说了要高高兴兴送她走。
叶跃以蒲扇遮脸,练习了下笑容,这才拿了蒲扇和药酒走出去。
奶已经被安放在了车后座,李越泊正在往后备箱装东西,见他走出来,李越泊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叶跃把自己深深埋进李越泊怀里,贴着他胸膛深吸了几口气,李越泊的气息环绕着,他好了许多。
李越泊伸手把他头抬起来了点,深邃眸光盯着他的脸,缉毒犬扫毒一样不放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确认没在叶跃脸上发现过于严重的悲伤、难过等负面情绪后,稍稍放松了点紧绷的背。
“我没事,李越泊。”叶跃蹭了蹭李越泊的胸膛。
他整理过情绪了,而且他知道奶的事李越泊同样难过,不能让李越泊在难过的同时还要一并担心他,李越泊事情够多了。
“你膝盖痛不痛?”叶跃问。
他还记得先前房间里那声沉闷的“咚”。
问完要伸手去揉李越泊的膝盖,但李越泊抱着他没松手。
“不痛。”李越泊说,“你跟奶忍着我不管你,但不准跟我忍着,难受难过了要跟我说。”
说话时李越泊矮了点身,跟叶跃四目相对,让叶跃明明白白看清楚了他眼里的认真。
“我知道的,李越泊。”叶跃伸手摸摸李越泊的眼角,“你也是,你难受难过了也要跟我说。”
不止他一人为这事伤心。
李越泊“嗯”了一声,两个人交换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叶跃把药酒递给他,拿了蒲扇去了车后座陪他奶。
汽车驶过盘山公路,路过开得几棵开得金灿的桂花,不一会儿就到了叶家在凤陨山的小合院。是三进的平层小院,院门推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桂花树,正是开花的时节,馥郁金桂花香扑了所有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