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他啃了这么多年,也没将云阳给啃下来。
萧昭冷笑:“左贤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承认自己无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嘛。”
托尔诺猛地站了起来,被萧昭三言两语气的双目赤红,怒发冲冠,模样看着极为骇人。
萧昭一点都不怕他,淡淡道:“我知道左贤王意欲何为,既有心为难我,就不要窝窝囊囊躲在后面,拿女人来当筏子。若你是条汉子,咱们就正儿八经校场比试,公平对决,生死由命。”
托尔诺紧紧盯了她一会儿,良久,才阴测测笑道:“小子,老子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激我,老子在战场上用兵法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不过既然你自己都提出来了,老子便满足你这个要求,你爹死的可惜,正好让老子来替他试试你这个小子的斤两!”
一句话,又让大殿内沉寂的氛围上了层楼。
萧昭的眸光暗了暗,托尔诺带兵一生,除了在她阿爹身上几次吃瘪外,平生几乎未尝一败。他是个战争疯子,将杀戮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也不会因此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汗王之位,跟云阳硬生生死磕了这么多年。
因为立场不同,他极恨萧青山,恨到就算他死了,也能不顾身份来为难他的后人。
可同时他又极为惋惜,他与萧青山大战十数次,从未占得上风。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宿敌,此生若不是他死于萧青山之手,便是他亲手将萧青山的头颅砍下。
他曾经一直觉得,他们二人就只会有这样的死法。倘若他真的被萧青山杀死,他心中也不会留下遗憾。萧青山是很有能力的将领,更是他所认同的对手,值得他用头颅为他献上敬意。
倘若萧青山真的死于他手,除了痛快外,反倒觉得还有些怅然。他唯一认可的对手不在了,真到那时,他或许只能期待一下萧青山之子,那位已经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的新任狼王的成长吧。
对于征战沙场戎马一生的将领来说,于对手的仇恨和尊敬并不冲突。草原物资匮乏,他们要活命,就只能不择手段去掠夺。而大燕时代居于此地,遭受这无妄之灾,只能更加努力强大自身。彼此虎视眈眈,期待有天将对方吞并,或者被吞并。
仇恨就是这样一代代结下来的。
战士不能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求得半生荣耀,反而死于可笑的朝堂阴谋算计,托尔诺久久无法释怀。他对大燕的轻蔑也由此而生。
这么多年交战下来,除了在云阳人身上见到骨气和血性外,大燕朝堂上的其他朝臣,都是他眼里的软骨头。
他冷冷看着萧昭,沉声道:“倘若你能在我手里活下来,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以后战场上再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