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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可以在长公主的庇护下,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但她却抛弃了唾手可得的一切,她坚决地,毫不犹豫地,从未犹疑地,径直面对着那堵几乎不可能逾越的南墙。
或者应该换一个更为合适的说法,应该是天堑才对。
这中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了,一边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疯子,一边是发展了数千的庞大家族,而这样的家族还不止一个。就像是一个小蚂蚁,妄图吃掉一整个巨象。她会有可能成功吗?
“没关系,”她自言自语般道:“我最擅长等待了,三年不行再三年,六年不行就十年。”
拿着她这条命来做赌注,赌世家的疯狂和灭亡。
一阵穿堂风刮了进来,甩的窗户砰砰作响,烛火一阵阵摇晃,仿若汴京风雨欲来的局势。
洛怀明道:“你对汴京有怨,我能明白,青山兄英雄盖世,却死于卑鄙小人之手,我同样无法释怀。”
他慢慢的说:“可平衡一旦打破,朝野四下震荡。大燕这几年本就式微,四方强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现下不是好时机。”
萧昭定定看了他半晌,弯唇笑了:“大燕是汴京的大燕,也是云阳的大燕。但是汴京没将云阳的人命当人看,也没将江南的百姓当人看,百姓在他们眼里轻如草芥,云阳也不过是棋盘中一颗重要的棋子。”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懂得敬畏生命,不再将一切物化成筹码?”
“只有在他们发现,他们也不是什么执棋手的身份,他们的性命与棋盘上任意一颗棋子一样,微不足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感同身受。”
洛怀明悲哀道:“可你现在做的事情,与他们有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