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后,川端才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川端末子从床上摸索着起身。
第一件事是摸盲杖。
摸到盲杖,确定位置没有变化,醒来之后依旧在原地之后,她这才完全站起来。
然后是“看”时间。
确定白昼后,摸着时针分针确定大致时间,然后开始做应该做的。
着装、洗漱、梳发……做好这些后,才佩戴饰品。
以上都属于“起床”。
而起床之后,并不是崭新一天的开端,而是等待。
等待早餐,或者命令;
等待服务人员,或者家人朋友。
来的是物品还是人,是人还是事,都需要在黑漆漆的无声世界里等待。
能选择的只有等待的方式。
坐着或者站立,在床上或者窗边,望着亮一点的地方或者暗一点的地方,拿着花枝或者书本……这些常常决定了“川端末子”这一天给人的印象。
比如是文静还是忧郁,是积极还是焦灼。
通常只是一个动作、一个道具的差别而已,给人的印象却天差地别。
对一个难以接受信息,同样也难以传递信息的残障少女来说,这样最无法判断的外表,却是绝大多数人想要判断什么的重要条件。
川端末子一直都很庆幸自己有一个良好的外表。
至少从外表来看,她的生活悠扬向上,富有生机和魅力。
但如果要从她内心的世界来写一本书,那一定是重复到打哈欠,且无趣到厌恶的地步。
就像是那个少女说:“真可惜啊。”
但川端末子想,不可惜的。
空气中的细小物质浮动,带来气味和光线的变化,长卷发纤弱少女似有所感,转回一侧妍妍绝伦的脸颊,像是花朵层层盛开,柔软又光灿灿——
“早上好。”
漂亮的少女含笑着开口,合上书页,精致的金绿色眼瞳光泽浓郁。
“今天天气很好,对吧,琴酒先生。”
“……”
一头银色长发的男人扶着礼帽帽檐,走动带起的风衣摆像是尘埃落地一样垂下,只剩下白玫瑰和杜松子酒融合的烈烈香气,还有难以抹去的硝烟味骄傲地打着招呼。
即使琴酒不发一言,冷淡如刃。
他垂下的长发和风衣,他抱住的白玫瑰束,以及他下意识带上的杜松子酒和被要求带上的早餐,都在无人听到得低低回应着。
——“早上好。”
[……]
[好感度上升:95]
少女唇边浮动的笑意,像是愈发浓郁的白玫瑰香气。
“……”
“你上次问的那个女孩子,原来是彭格列的那个小丫头啊。”
“贝尔摩德,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贝尔摩德随意地将情报交给他,眉眼染上兴味,“只是boss让我转告你,这个小丫头可以争取争取哦,她应该会蛮喜欢你这款的。”
“喏,她只亲近的两个,一个动不动开枪的暴躁首领,一个跟你一样的白色长头发——”
琴酒无视她的调侃,接过情报快速翻了翻。
“只有这些?”
贝尔摩德没好气道:“你以为彭格列的情报很好拿到手吗?有这些还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可以让我们知道的。我们在意大利的人手可是一直都处于紧缺状态。”
“你在涨他人威风?”
琴酒倒也没生气,只是警告了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点在文件上,漫不经心开口:“意大利再怎么密不透风我管不着,但这里是哪里?”
“藏了再多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