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莫斯曼说不出话了。

“或许有空你该看一看我们递交给法官的资料,稍后它会被公布出来,有关于Omega的身体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袁憬俞看到了莫斯曼的脸,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庭审结束。

后半程更加混乱,好几次要大打出手,莫斯曼因情绪激动扰乱秩序被带离法庭,暂时关押起来。

华尔顿方不再派任何人做辩护,他们每一个人都老实坐在位置上,仿佛是在参加一场葬礼,一场给傲慢的华尔顿人准备的葬礼。

最后判决是:[暂时撤销华尔顿家族对Omega抚养权的拥有,并且申请人身限制,五年内,任何家族成员不得有靠近Omega的行为。]

这已经是仁慈的判决。

联邦法务部给出方案之一。

给双方家族五年时间冷静,五年后,华尔顿家族可以重新竞争抚养权,但前提是Omega的意愿。如果Omega愿意冰释前嫌,那么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退庭时,袁憬俞被抱着离开席位,站到隔道的最前方。或许是法官顾忌Omega过于脆弱,并没有要求他作证或者发言。这场审判自始至终袁憬俞都坐在位子上,像个局外人一样观看着两方。

他和格罗图斯一直是面对面的,坐在位子上时离得远,退场时,处于礼仪,不论有如何矛盾的双方都必须互相鞠躬。

这样倒是离得近了。

袁憬俞观摩着他。

男人仍然是一身黑色,黑色大衣,黑色绅士帽,高高地站起人群最前方。他面无表情,像是一尊蜡像,每一道线条是用工笔刀雕刻出的,让人猜不到他内心的想法。看着这张脸,袁憬俞说不出话,心里狠狠地跳,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袁憬俞很想拥抱他,想亲口质问格罗图斯这一切是为什么。

他的父亲。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意想不到的,袁憬俞越过老弗兰克和汉斯,向格罗图斯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拥抱的一瞬间,袁憬俞闻到了那股冷香。

“父亲,别让我走……”

“我要怎么做,怎么做……”

袁憬俞声音在发抖,他哭着,摸到了格罗图斯的头发,很长,被保养得很柔顺。

小时候,自己靠在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的怀里,听着童话故事,闻着发丝的香气睡过去。

“大家都会爱你的。”格罗图斯总是这么说。

现在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现在为什么不爱了?袁憬俞痛苦得要死掉,他的眼泪渗进了格罗图斯的风衣里,身体颤抖得像一颗小树。

没办法,他没办法就这样忘掉所有,至少不能忘掉格罗图斯曾经是如何对待他的。

“乖孩子,是我错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然后看到格罗图斯弯下身,也抱住了袁憬俞的腰,低头吻住袁憬俞。

他们在法庭上拥吻。

第二天,华尔顿家族宣布将本用于赔偿的巨额财物捐赠给Omega保护协会。上午举行完捐赠仪式,下午却有一群私人武装冲进了联邦法院,连着两天将法院和法务部、包括行为科学部和多家报社进行了袭击。

他们将所有东西砸得稀巴烂,仿佛是一场泄愤。做完一切,再冲开了联邦监狱的大门,枪杀了那名叫费尔的华尔顿人。

就连德加州国际监狱也受到迁怒,有人看见一群蒙着面,身上佩戴着金灿灿的华尔顿标识的军队驻留在德加州边境。

似乎是准备开战。

联邦上下被搞得人心惶惶,几个议员想去瓦尔登庄园与格罗图斯谈判,却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