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田七脾气暴躁,早想冲上去将人好好收拾一顿。这会儿也不等方英发话,上去就推搡起来。
方英听出裴见瑾话中挑衅,心中正窝着火,也任由田七上前,没叫人拦他。
但这一推之下却生了乱子。眨眼间,裴见瑾脸色苍白地晕了过去,倒在那堆杂乱的陈年草料上。
舒沅赶至时,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站在那方,围成一团,把人密不透风地挡住。
林娘子快步上前,重声呵斥后他们才迟疑散开,将其中那人显露在舒沅眼前。
少年身上是轻薄耐脏的衣衫,与周遭众人一样。别人穿了正合适,在他身上却略显宽大。
他倒在扎人的草料堆上,那处便微微下陷。脸色雪一样的白。湿润的发丝散乱在脖颈上,在他吐息间轻伏慢动,犹如附生其上的细小藤蔓,脆弱微小,令人怜惜。
一路疾走赶来,舒沅喉咙干涩,耳中只能听到怦怦心跳声。
又急又快,震得她全然听不见其他声响。
走得越近,那人的眉眼便越发清晰。
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清俊,稍显稚嫩,但已能窥见日后模样。与她两次梦见的,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舒沅在两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攥紧手心,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娘子扯了个小厮来问,声音发颤:“这是怎么了?你们院里死了匹马,今日非得再闹出条人命凑成对,是不是?”
过后便是那些仆役七嘴八舌的分辨推脱。林娘子三言两语将众人骂了一通,气红了脸。
林娘子转头看见舒沅僵立不动,以为她是吓坏了,当即放柔了嗓音近前安抚,侧过身子将那人挡住,讨好道:“您先回去等着,晚些我们管事回来了,再来同您赔罪。”
舒沅视线游移,忽地定在某处,眼底神色一动,从林娘子身侧迈过去。林娘子唯恐她脏了鞋履,还伸手来拦,春桃眼疾手快地将林娘子挡开。
气焰嚣张的几个仆役受了林娘子训斥,远远地站着,等候发落。林娘子红着脸,殷勤地同春桃解释着今日之事。
只有舒沅看见堆积左侧的枯枝在风中倾覆过来,有淡红的血水坠在他脸侧。
她掏出绢帕,俯身将裴见瑾脸上的污血擦拭干净。动作间,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
他身上好冷。
和他相比,原来她的手也是很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