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名听的一清二楚,手指尖儿顿了片刻
姚静檀回房换了衣裙又洗了脸,再回到孟砚泓的卧房门前时里头的闲杂人等都已经被清了出去,申毅守在门口,见了姚静檀微微颔首,给她让出路来。
她轻步上前,正瞧见向鹿鸣在盆架前洗手,手上的血迹已将盆中的水染的变了色。
他听见脚步声,便抬眼望去,正好和姚静檀的目光对在一处。
“你来了。”他低声道。
“他怎么样了?”姚静檀指了榻里的人问道。
“刀口不浅,好在未伤及要害,先前他们给他包扎的也算不错,可是自山海县奔波回来失血有些多,可能需要养上一阵子。”
听到此处,姚静檀也是松了一口气。
“向先生,你才回来还没歇下便给三皇子医伤,身上还湿着,我命人取了干净衣裳过来,您先换上,免得一会儿着凉了。”张进宝倒是体贴,这会儿已经命人捧了干净衣裳入门。
“也好,有劳了。”向鹿鸣擦干手上的水渍,便伸手去脱身上的外袍,哪知衣带才解,便有东西自怀中应声而落,正砸在他的脚面上。
姚静檀低头看去,正是他那本青竹皮的册子。
向鹿鸣扫了姚静檀一眼便忙将册子捡起来,似怕被人看到一般直往里衣里塞,显得整个人有些慌乱。
就算是从前也未见他拿这东西这般宝贝,今日是怎么了?
姚静檀心下有些奇怪。
“你今日回去寻的东西,可找到了?”她这时才想起来问。
“找到了。”向鹿鸣随手拿起干净的衣袍套在身上,适时的将青竹皮的册子藏在衣袖里。
“那就好。”她点点头,仍未察觉向鹿鸣因心虚而微红的耳根。
若是从前,这册子落下也便落下,可如今不同,这册子里有她亲手画的笔迹,与他写的小楷挤在一处,向鹿鸣舍不得就这么丢了
孟砚泓伤口不浅,又淋了雨,伤口才包好不久人便烧了起来,第二次换药的时候姚静檀也在床榻边瞧着,这次她是真真的看到了他的伤口。
比她想的还要吓人,主要是皮肉都翻出来了,才换上的纱布被染的透透的。
向鹿鸣特制药粉厚厚一层洒上去,半睡半醒的人疼的闷吭了两声,向鹿鸣的手很轻,将药粉细细洒上去,姚静檀在他指缝中瞧见了孟砚泓后背的旧伤。
不同于此次的刀伤形状,那伤是棱形一处,看起来像是羽箭所致,正与他的新伤挨的不远。
姚静檀猛然记起,当初听说他在栾城受了伤,想来便是这了。
是为了郑蓉琴而伤的。
一想到此,姚静檀忍不住冷笑一声,而后垂下眼皮,不再去瞧他。
从前的未婚夫,不曾对她的事上过心,不曾同她讲过甜言,从未给过她一次真挚或是热烈,却能为旁的女人受伤。
说他不爱郑蓉琴,谁信?
当初自己的男人为旁的女人受伤,自己却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一时连姚静檀也不知该不该笑话曾经的自己。
她脚步慢慢朝后退去,才想走开,却被向鹿鸣叫住,“静檀,帮我搭把手!”
他专心换药,根本没有察觉一旁姚静檀此时的丝丝情绪波动。
姚静檀无奈,只能弯身下去帮他将纱布按在孟砚泓的背后伤处,纱布整缠了两圈儿,向鹿鸣去整理药箱,姚静檀将纱布又加固了一分,一切弄好后她起身要走,哪知手腕一下子被人扯住,掌心滚烫异常,烫人的温度传在她微凉的皮肤上。
“别走”榻上的人这会儿脸白的像是一张纸,趴在床榻上闭着眼,从齿间挤出两个字。
孟砚泓看起来身子虚,可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减。
听说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