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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上了他的面门,自眉心劈头的一击,快得像飞逝的流光。

双眸通红的魔兽化影整个人被劈成血肉模糊的两半,绽出的殷红血液飞溅了十尺,少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左眼眨也未眨。

在法则之眼面前,直击三寸。

然后,方才还气势滔天,势要屠尽归一的凶兽毕方就像流沙般,尽数化作细芒,缓缓飞入少女眉心,消失不见。

沈卿转头望着眉头紧蹙的天师寒笑道,“师兄恢复如何了?”

他略有赞叹地看向倒地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小师妹的意春风,已是冠绝三界。”

沈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认真,仔细看着昏迷过去的扶崖,“且让他多留几日,尚有些许残存余孽需除去。”

那个本应是玄天仙山至尊之位的男人,此刻却是两鬓双百,他苍老的眸光没有再看向任何人,而是转头看着夜空极北方向,那里浮动的巨大冰川上有着不停变幻的绚丽极光。

“你觉得,当如何处置?”半晌,他平静开口,漆黑眸子里不悲不喜,唯有紧攥的手心微微泄露了几分情绪。

“发配北冥吧。”她靠着横栏亦遥望,“去镇守冥界之门,生死不得归。”

三言两语间,已定下了扶崖今后漫长余生的宿命-

天清日远,算来人间已是暮秋。

这几日归一宗的雨无休无止。

谢折玉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平常雨夜,借镜珠之力轻而易举的突破至出窍,许是因着天生仙骨的原因,雷云在此境未多刁难于他。

而归一上下因着数月前的那场乱子,人人修习之风极盛,因而竟无一人知晓,尊座首徒——堪称万年一遇的如风雪般冷冽的少年,在渡劫成功后偷偷下了山门。

玄天仙山三千宗门,数不尽的坊市,却数离火境内有一郡,盛产一味玲珑豆,老匠人可绣针雕玲珑,出来的玲珑小像却是三界数一数二的名贵。

出窍期尚不能缩地成寸,更不能破碎虚空。

御剑流光三万里,眉眼冷峻的玄衣少年笨拙地跟着那最擅长做小像的老师傅学了好几日,奉上数不清的上品灵石,才勉强称得上学了几分神韵。即便如此,已是一绝。

烛火下案几旁,一袭玄袍的谢折玉,抿唇紧握着手中刻刀,萤火映在刀柄上,顺着银锋百利的刀身一点一点蔓延下去,逐渐将少年专注盯着的手中物缓缓映照出来。

是一颗小巧玉润的玲珑豆,此刻却在少年手中逐渐雕刻辗转,缓缓成形——

一尊栩栩如生的小像,垂至腰间的发,流苏轻荡的衣裙,娇笑倩兮的眉眼。

谢折玉看着手中的小像,冷淡神色兀地扯出一抹模糊笑意。

暮秋叶落时,正是卿卿生辰。

“嘻嘻,”蓦地,识海不知何处陡然响起空无声响,似在整个茫茫无边意识海四处回荡,“你敢说么?这雕的是那位凡间少女卿卿,还是……”

又是一声惊雷,他恍然回神,那道声音确实再也无影无踪了-

落雨倾盆,归一宗鲜少有这么大的雨。

玉衡阁风雨交加,阵阵滚雷轰隆隆地响,长廊前的花树在暴雨肆虐下无力地垂着,落英满地。

许是诸多猜测迷蒙了神智,又或是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尝试,谢折玉立在门扉前,看着雨纷雪扬的暮秋天,看了良久。

“恭喜谢师兄升境!”

“恭喜谢师叔升境!”

……

大雨滂沱,少年玄袍飘扬,因着护体剑意的缘故,倾盆雨幕下衣角半分未湿,他仍是将怀中用鲛纱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小像仔细收着。

他朝着一路上遇到的宗门弟子微微颔首,径自朝着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