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已走到灵柩前,手扶着灵柩,“你必然是死不瞑目的,逆子勾结飞花盟谋杀亲父,到头来这真凶逍遥不说,还霸占了山庄,堂而皇之替你办起丧事来,天底下哪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你这黄泉路都要走得不顺畅了。”
余惊秋的声音似阴森森带着一股寒气,众人一个激灵。
柳卿云愣了一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血红,咆哮道:“你有疯病?胡言乱语!专程上我爹的灵堂来诬陷我,不叫我好过?你们干元宗有个楼镜勾结飞花盟,就以为所有人和她一样勾结飞花盟?有个楼镜大逆弑亲,就以为所有人和她一样是枭獍之心?我算是瞧出来了,你们干元宗这是还记着当年的仇,见我们曹柳山庄大势将去,特地过来羞辱我们来了!”
众人还沉浸在对余惊秋话语的惊骇当中,没能转过神来。
余惊秋云淡风轻,斜睨了柳卿云一眼,“柳庄主,你当我没有真凭实据,会特意跑到曹柳山庄的地盘上来说这种话么?”
此话犹如当头棒喝,柳卿云僵立当场,整张脸上的血色刷地退了下去,显出一丝惨白来,他嗫嚅了一下,“我从未做过的事,你哪来的真凭实据,便是有,也定是你伪造出来的!”
余惊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道:“你做未做过,你心中有数,在场诸位心中没数,所以我要在这里将曹庄主死亡的真相揭开。”
洪涯颇为紧张地望着余惊秋,来之前余惊秋给他透漏了一点消息,可他知道的并不详尽,“惊秋,你说的是真的?”
“世叔,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余惊秋望向院子里,狄喉和那个容貌奇丑的女人侧开身子,两人身后站着的那个披着黑袍的人走上了前来,余惊秋说道:“柳卿云如何连同飞花盟的人杀害曹庄主,前前后后,这人都看在了眼里。”
那人脱下黑袍,露出面容,站在中央,局促不安地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注视。
柳卿云浑身一抖,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那小毛贼飞天鼠么。”
“诶?我在清泉道观瞧见过她和柳庄主说话!”
余惊秋说道:“飞天鼠,那日你在清泉道观里都瞧见过什么,一五一十说给众人知道。”
还不待飞天鼠开口,柳卿云一声断喝,“一个盗贼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余惊秋乜了他一眼,淡淡道:“有没有,也不是你说了算。”
柳卿云一记冰冷的眼刀飞向飞天鼠,咬牙道:“飞天鼠,你可要知道,今日你若是助纣为虐,来日我曹柳山庄,必不饶你!”
飞天鼠一哆嗦,彷徨无助的目光望向余惊秋。
余惊秋向着她点了一点头,静立在那里,便似山岳一般持重可靠。
飞天鼠心定了一定,说道:“那日我在清泉道观道场北侧的芭蕉院子里,听到外头起了打斗声,我功夫不好,不敢出去,躲到了屋子里头,不一会儿,有人朝芭蕉院子这边靠过来,一个人说:爹,楼镜刚才就是往这方向走的。我听声音熟悉,靠在槅门后头往外看,就见到曹庄主带着柳卿云和蛇姬追到了院子里来。”
灵堂里外,有人静听,有人沉思,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不动声色将这场上的主角一个个打量,众人神态各异,却没有一个人再似打断余惊秋说话那般来打断飞天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