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陆长老说李长老在宗门内管束弟子们规矩、统辖消息信件一应杂物的迎来送往,这两件事原本最需要耐心仔细。先前李长老自认在当年往事中有审查不清,行事不谨慎等过失……”
不待余惊秋讲完话,楼彦突然插进嘴来,和起了稀泥,向李长弘道:“这些过失虽是你无心之失,但总归是让山君经受了不小的苦难,不罚不能服众,你该去祠堂清修三月,静心思过。”
楼彦嘴皮子掀动,几句话把矛盾从李长弘能力不足,转移到余李二人的私人恩怨上。
李长弘借驴下坡,方道:“是……”
陆元定怎肯让李长弘将这事轻飘飘揭过。当年那一趟远门,三名弟子丧命,唯一活命的余惊秋受了多少苦,这样大的事,怎么能几句话就化做小事,他这性情中人,心中烧得厉害,喝道:“断不可行!当年李长弘就因处置不当,把山君逼走多年,如今谁又能料想到他一时失察,又做出什么事来!”
李长弘道:“这都过了多少年了,陆元定!你怎么就总咬着这事不放!”
陆元定冷笑一声,“山君接过解厄剑的时候,也不见你就忘了当年的事啊!”
“是人总会犯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总要给我更改的机会。”
“是,知错就改,犯错该罚!别说山君昔日是宗主大弟子,她如今身为一宗之主,你当时的失察,险些葬送了今日的宗主!这桩事就不得罚得这么轻,罚过了再慢慢改也不迟!”
李长弘咬碎了一口牙,冷冷地盯着陆元定,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
楼彦不疾不徐,问道:“陆长老说怎么罚合适?”
陆元定道:“该撤去李长老一切职务,在自己山头闭门思过,无大事不得出!”
楼彦沉吟道:“虽然重些,但也在理,便如此罢,各位觉得呢?”
众人点头符合,支吾着应声。李长弘气得脸色发白。
陆元定忽地醒悟过来,忙道:“宗主以为如何?”
余惊秋淡然道:“就这样办罢。”
这事本来是该余惊秋裁决,这是她成为宗主后所必需的一个下马威,可却叫他和李长弘的争执中,让楼彦轻而易举地将主动权揽了过去。
虽然陆元定向余惊秋请示,众人还是不免轻瞧了这新任宗主,习惯性听从楼彦的吩咐。
楼彦道:“今日这许多事,让各位长老都劳累了,长老们先回去休息罢。”
李长弘冷哼一声,已先拂袖而去。
众人陆续离去,只有几个记得向宗主请辞。
陆元定瞧在眼中,虽然不满,但这些礼节上的小事,都是同辈之人,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一向最硬气,最看不惯这些事,硬要说上两句的吴青天已然病体不支,坐在椅上,缓着气,说不出话。
余惊秋道:“师叔,你先扶吴师叔回去休息罢,我和聂姑娘还有话说。”
“今日这些事……”陆元定欲言又止,就众人态度,即便是余惊秋坐上了宗主之位,往后只怕也不会顺利。
“师叔放心,我有分寸。”
陆元定轻叹一声,瞧了眼聂雲岚,扶着吴青天走了。
楼彦藉着交接宗门事务为由,还留在书房之中。余惊秋见这不是说话之地,要和聂雲岚离去,楼彦想留聂雲岚说话,被聂雲岚婉拒。
踏出门槛时,楼彦唤道:“山君,你既然已是宗主,师叔这里还有许多要事要交给你。”
余惊秋回过头来,一侧脸在阳光里,一侧脸在阴影中,目光与楼彦相逢。
寒气似在一霎蔓延开,如蛛网将楼彦裹挟,楼彦心底打了个寒战。
“师叔少候,我闲时会来向师叔请教。”
余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