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镜说得愈来愈慢,而言语间叙诉的事也更加沉重。
她说得再如何缓慢,终究是要说到詹三笑长期使用一瓣心,体内药性累积,大婚之日饮下药酒“胡闹!”楼镜还未说出结局,亦不忍直白地说出结局,韫玉已经忍不住拍桌而起,“这样的身体,长期燃香后,若是饮酒,必然”话语戛然而止,韫玉看向楼镜,眼睛缓缓睁大,神色复杂。
楼镜却只注意着余惊秋的动作。
余惊秋依然如常,没有崩溃,也没有勃然大怒,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楼镜,眼神深沉冰冷,问道:“你的意思是,她的死并非是因自身积疾,而是有人蓄意谋害,是丘召翊,早有预谋,先以瞧不出端倪的一瓣心放松她的警惕,埋下隐患,等到用不着她,便视如草芥,哄她喝下断命酒?”
楼镜涩然,在余惊秋的注视下,道:“是。我一直觉得詹三笑的死有蹊跷,与丘召翊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不知道他如何下的手,直到那日我从韫玉手上拿着的香嗅到熟悉的气味……”
话未说完,楼镜凛然一惊,只觉得一股寒意透骨,那是余惊秋的杀气。
余惊秋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当时楼镜与韫玉关于一瓣心的对话句句在耳。
爆血而亡。
余惊秋脸庞惨白,却在片刻间连脸带脖子浮现出病态的红,脖颈侧面的青筋抽动。
楼镜意识到不对劲,才一动作,还未能完全起身,已然晚了。
满眼鲜红,点点血色落在她脸上。
“余惊秋!”
楼镜抱住软倒的余惊秋。
余惊秋模糊的视线中只有楼镜惊慌的神情,还未能说什么,意识已完全陷入黑暗。
晚间残阳映照,寒鸦孤啼。
床上的人面色惨白,薄唇轻抿,即便昏睡,眉头也不曾松开。
楼镜坐在床畔,脑海里回响韫玉的话:你不要担心,只是气血攻心,吐了血到比她闷声不响憋在心里强。
“早知这样,我还不如不要告诉你。”楼镜摸着余惊秋耳鬓的头发。
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她抬头望着屋顶,目光茫然,直到寒星逐渐聚敛,一双眼睛清冽凛然。
楼镜见她苏醒,这才松了口气,见余惊秋要起身,扶着她坐起,“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