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又沉默了下去,她要装糊涂,楼镜却不准,“你要是为了看我本心有没有变,当我见过了沈仲吟,告诉你真相时,你就该知道,我并没有彻底迷失了自己,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走,你又为什么不愿意露出真实身份和我相认。”
楼镜感觉到余惊秋身体微微一震,她道:“你怕了对不对,你怕以真面目与我相见。”
在浴池里那日,我也是这样抱着你,我说了一些话,你愤然离开,第二日就悄没声息的走了,你在逃避什么?”
“楼镜!”
越说,楼镜思绪越灵透,她戏谑道:“师姐,你若是以师姐身份自居,又身负我爹不让我误入歧途的使命,那日我这么混账,你应该当场揭下面具,斥责我放荡的行径,你跑什么?”
余惊秋似乎是被逼急了,恼羞成怒,身体在愤怒中颤抖,少顷,又松弛了下去,余惊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那时候只是惊骇于你,你的这种喜好。”
余惊秋口气陡然严肃起来,“镜儿,不说这事有违天地道理,为世俗所不容,你要忍受旁人多少异样目光,多少人将你视作异己,就说师父师娘只得你这一个女儿,你忍心叫他们绝后么。”
楼镜只感到心底燥热,血液直冲头顶,她怒火起来,不可收拾,坐起身来,一把扳过余惊秋肩膀,揪住她的衣襟,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余惊秋,你少给我扯淡,你拿这种大话来搪塞我……”
余惊秋忍着,呻/吟还是自口中溢出,她肩膀受伤,侧着身子睡时,受伤的一侧在上,自然被楼镜碰到。
楼镜原本还要发作,顿时偃旗息鼓,炸起的一身毛委委屈屈服帖下去,憋屈得很,只得放一句不软不硬的狠话,“我最恨身边的人骗我,迟早要找你算账。”
楼镜松开了她的衣襟,到底紧张她的伤势,问道:“我去找韫谷主来?”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她已经歇了,不用去搅扰她。”
听着她的话,想起先前的对话,楼镜气笑了。
楼镜睡了下去,终于安分下来,将大半位置留给余惊秋,侧躺在了最外面。
或许是在余惊秋身旁,加上身心疲倦,她睡得十分安稳,再次醒来,天已大亮,余惊秋何时起的,她都没有察觉。
她起身时,外间有说话声,原来是韫玉在给余惊秋查看伤势。
余惊秋内伤严重,外伤也不轻,肩上一道箭伤贯穿前后,看得韫玉也直皱眉头,她道:“你知道右手的伤原本就未恢复到十成十罢。”
余惊秋道:“你当时说得极清楚,我记着。”
“我嘱咐过你,右手不可过分运功动武,你还记不记得?”
余惊秋点了点头,韫玉却冷笑道:“我看你是当了耳旁风。右手伤势加重不说,又受了这箭伤,这右臂你是不想要了罢。”
余惊秋却显得极淡然,说道:“我这右手还能活动,本来就是意外之喜,若是废了,也是命数使然罢。”
“霍,你倒是看得开,可到头来浪费的是我桃源谷的药材!”
楼镜已悄步走了出来,韫玉向后看了一眼,余惊秋目光往后一掠,迅速将衣襟拉好,然而楼镜早已看到那伤痕,她手掌隔着衣裳,虚抚在余惊秋的伤处上,懊恼起昨日的下手鲁莽,声音从未有过的柔软,她问:“余惊秋,你疼吗?”
余惊秋为这问话,为这声音,魂灵一颤,心都痛了,险些把持不定,“不疼。”
余惊秋急欲脱离这气氛,慌忙抬头,看向韫玉,说道:“我这师妹夜里梦魇,睡不好,昨日就想找你的,想着你睡了,你们这里的燃香还有没有,赠她一些罢。”
韫玉瞟了眼楼镜,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余惊秋,不言声下楼去,上来时,手里端着一方木盒,递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