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2)

余惊秋往上一望。楼镜毫无顾忌,赤/裸着身躯,习武之人,身躯线条柔韧优美,长时间于阴暗处求生的经历,使得肤色呈阴冷白皙之态,长发散在身后,湿润后微蜷。她取下屏风上的衣裳,慢条斯理穿上。

追着余惊秋而来的那位婢女赶了来,原是要禀告楼镜,余惊秋不见踪影之事,谁知一进来,从飘动的帘幔中,见到余惊秋便在此处。

楼镜一回首,朝她冷喝,“滚出去!”

婢女吓得一声冷汗,忙不迭退出。

楼镜系上衣绳,手里握着匕首,瞧着余惊秋颓丧模样,没来由的焦躁,无名火起,无处发泄。

这人这副潦倒模样,楼镜看着直觉得沉闷,自小到大要胜过她的心,好似被湿闷的空气压熄了火,楼镜所追求的胜负被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楼镜将那匕首一摔,利刃扎在屏风上,铮铮作响,她咬牙道:“余惊秋,我真是瞧不上你这副模样!”

第61章 良药苦口

良久,楼镜满眼失望,“你也太软弱了。”

余惊秋面色惨白,怔然望着虚空,浑身开始颤抖。

楼镜瞧着她这模样,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余惊秋便是痛苦到如今这步田地,也不晓得亮出爪牙来保护自己,逆来顺受,也太过愚昧!

楼镜原本打算叙旧,郎烨之死有太多端倪,但现下她是说一字,便有一字的不耐烦,想着离开,待自己冷静些再来谈。突然间,余惊秋自喉间溢出来一声呻/吟。

楼镜这才发觉不对劲。

余惊秋觉得一阵阵心痛,本以为是为着楼镜误入歧途、忆起郎烨和孟苦卓之死,可那痛楚阔散了开去,细密似针扎着骨髓,痛中带痒。

她才知道,是自己毒发了。

这是她自死人庄出来后,骨醉首次发作,这次不再只是使人崩溃颠乱,蚀骨腐心的痒,还有尖锐的痛,疯剑传给她的内力受激,如脱缰野兽,在体内横冲直撞,两者水火不容,战在一处,受苦的便是这具肉身。

余惊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转个身,四肢百骸酸软到发疼,她想将自己这具躯体一点点在滚烫的尖锐的石头上磨,似乎只有把骨头血肉都磨成沫了,才能缓解自己的难过。

只一忽儿,余惊秋身上便冷汗淋漓,汗水浸湿了脸边的头发,直往苍白的脖颈滑落,她太瘦削,仰着脖子,露出纤细脆弱的线条,似离岸渴水的鱼。

楼镜见状,心头一震,向外喝了一声;“来人!”上前要来扶余惊秋。

余惊秋体内浑厚强势的内力肆虐,硬是压了这阴狠的毒一头,使得她身体有半点儿力气动弹,她强撑着起身,身体的痛苦助势了心头的绝望,她一把打开楼镜的手,声音几乎要碎了,“我没你这个师妹……”

飞花盟是个什么地方啊,视人命如草芥,阴狠恶毒,是龙潭虎穴,是虿盆炮烙,折磨活人,连死人也不放过,楼镜不会不清楚,几年前她也曾嫉恶如仇,如今却心甘情愿,助纣为虐!

想起师父的交代,她心里直拧起来。

楼镜被她推开,望着踉跄着几乎站不稳的人,心里一下抽疼,失笑道:“余惊秋,事到如今,我们算哪门子师姐妹?”

“干元宗将我除名,我早就不是干元宗弟子,而你,你在干元宗,算半个死人,就算你回去了,宗内的奸细会让你清清白白留在宗内?我们两个人,是丧家子,师门都不认我们了,还算什么同门同宗!”

婢女听得传唤,战战兢兢走来,候在明间,小心翼翼唤了一句,“楼主。”楼镜阴晴不定,比之詹三笑可难伺候多了。

楼镜回头说道:“去叫裘青带人找大夫来,将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都寻来!”半夏走后,她身旁无一个精通医术的帮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