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欲要拿腔拿调时, “本座”的那个自称便冒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本座吃了你的心脏之故,现下偏偏就看着你顺眼得不得了, 就像是入了魔障一般……也不知这种魔障有甚么法子可以解决。”他冷冷道,似乎还带着一丝半真半假的抱怨之意。
谢琇当然知道他的怨言不是真的。
……可这难道不是个好机会吗!
谢琇的右手垂落于身侧, 指尖却在袖中覆上了那只小瓶子,慢慢将其从暗袋中一点点抽出, 并牢牢攥住。
仙音仙子的曲子已经弹到“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了。
反正长宵喜欢的都是同一首曲子,借这曲调填过的词却是无数。既然他并没有听过这一阙词,此刻心神也没有再放在词的内容上,仙音便也仿佛懈怠了几分似的,竟是一曲歌完,并没换一首新词,而是返回头将这一阙词又吟唱了一遍。
谢琇的手指在袖中微挑,指尖抵住瓶塞,向上慢慢顶起。
瓶塞随着她的手指逐渐加力,而一点点向上滑去。
只要能够放出瓶中的“灵魂印记”,瓶子本身打不打碎,其实并没什么关系。
谢琇耐心地在等着。
只因这“玉楼春”一曲,到得结尾两句之前,会有陡然高扬的一段高/潮部分——还要感谢当初谱曲之人如此安排!
……或许,她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想把这一场令人窒息的演奏会搪塞过去?
谢琇的指尖抵在瓶塞上,竭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和神情,命令自己直视着长宵灼灼的目光。
“大概……你是入了魔障了吧。”她轻声说道。
长宵微微蹙眉,又很快松开眉头。
虽然她的话不太中听,但她此刻毕竟是在不避不躲地回视他,好歹比起刚才连目光都不愿意往他身上放的态度,要好了许多。
于是他哼笑了一声,依然用手悠闲地撑住头,侧身半靠在围栏上,摆出一个舒展潇洒的姿势来,凝视着她。
这种姿势,他已经摆得无比熟练了——从前在同行的那一段短暂的时光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在暖热的帐中、在窗下的榻上,摆出这样的姿势,向她无声地发出诱惑的信号,像是在说:你瞧,我这样美味,你真的要铁石心肠到不来尝一尝看吗?
在这样的迫视之下,谢十二仿佛有点受不住似的,脸上泛起一层潮红,垂下了视线,似有一丝羞窘之意。
虽然她没有再看向他了,但这种神态却无疑让他陡然生出几分大胆的期待来。
长宵笑得愈加得意起来,那股懒散的意味与舒展的身姿,甚至是愈发温柔含魅的神态,都仿若一只开屏的公孔雀那般,肆意地在他所看中的心上人面前散发他的美貌与魅力,想要摄取她的心神,迷惑她的理智。
“琇琇,你不想做天后吗?”他的声线也愈发显得醉人起来。
谢琇:……!
他到底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她的指尖险些在乐曲高/潮来临之前,就手一抖挑开瓶塞,发出杂音。
她及时咬紧了舌尖,那一丝痛意让她清醒过来。
“我……我不——”她还想出言婉拒。
可长宵却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哦~我知道了~”他的话语里带着小波浪线,但倘若仔细听来,便能分辨得出他声音里还隐含着一丝紧张。
“十二娘也有十二娘的野心。这倒也无妨……若你想做天帝,也不是不能安排——”
谢琇:!!!
这时,仙音指下飘出的旋律陡然拔高了八度,音高弦急,连她清冷的声线都仿佛添了几分风急天高的肃杀之意。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