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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能以正常人类的身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平安度过五年,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荆戈忍住压抑到极致的情绪,找到治疗烫伤的药,一分一秒等着这半个小时过去,时间一到,他立刻上楼,敲响了谢宴的门。

门里没有回应,荆戈等了半分钟,又敲了两下,门却突然打开了。

谢宴过来给他开了门,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回去。

荆戈看着这满屋子的狼藉,谢宴还光着脚走在随处可见的玻璃碎渣上,他整颗心都提起来了,也顾不得其他,大步走进来跟上谢宴,一把把他抱起,还没等谢宴说什么,他就把人放到了沙发上。

谢宴眼里划过一抹讶异,抬眼看向荆戈。

荆戈沉默着蹲下身,打开伤药,拉过谢宴的手腕放在沙发扶手上,开始给他抹药。

谢宴看了他一会儿,恹恹无神的眸子里慢慢浮上来一些兴味,主动开口道:“我查了你的履历,你一直在上学,什么时候练出来的那些本事,连那些专门训练过的都能打得过?”

荆戈一边涂药,一边道:“自学。”

谢宴看着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轻哼了一声,抽回了手,“站起来。”

荆戈一怔,他还没涂完药,但没办法,只能按谢宴说的站起来。

谢宴又开口:“把上衣脱了我看看。”

荆戈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谢宴眼里露出一抹不悦,加重了语气,“把上衣脱了,我要看。”

荆戈有些不可思议,他望着谢宴,抿了下唇:“合同里没有这一条,这不是保镖需要做的事。”

谢宴脸色顿时变了,他从沙发上起来,再也不看荆戈一眼,“那你滚吧。”

荆戈看着他走到床边,径直躺下去。

他这才发现,这张床很小,只有一米五宽,大概跟高中的学生宿舍差不多,长度足够,当然能睡开一个人。

但是,这完全不是谢宴的喜好,或者说,谢宴应该非常嫌弃这张床才对。

听说谢宴搬进这座别墅也已经三年了,这间卧室又足够大,期间他若是想,完全可以换一张自己喜欢的大床。

可是,哪怕是现在,这张床也与这个卧室太过格格不入,哪里会有人在这么宽敞的卧室里放这么狭窄的一张床。

这似乎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是谢宴自己想要的。

谢宴背对着他侧躺着,身体蜷起来,这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荆戈恍惚间又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光,谢宴一开始的睡姿与现在完全不同,他经常大刺刺地躺着,浑身舒展自然,一副全然无防备的模样。

他睡觉时不喜欢穿衣服,经常赤身裸体睡着后被他撞见,他那时候还经常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一个人。

后来他才明白,那不是不知羞耻,而是谢宴那时候,根本就没有那种概念。

荆戈看着谢宴这个睡姿,心里涌上不尽的酸涩来,他已经无法确认谢宴现在的变化,是因他而起,还是碎魂的影响。

他只感觉到心疼,难过到他想哭出来。他真的很想抱抱谢宴。

荆戈沉默良久,终于道:“我脱。”

谢宴动了动,然后坐了起来,板着一张脸看着荆戈:“这是你说的,我没有威胁你。”

荆戈又突然觉得哭笑不得,谢宴的确有些喜怒无常,但这种无常却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反而像个顽劣不成熟的小孩子,荆戈喜欢得不行,恨不得上去戳一戳他鼓起的脸颊。

他在谢宴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脱掉了上衣,他看到,谢宴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眼神,和下午他敲门后看到自己时完全一样。

荆戈对这副相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