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代国,却隐约猜到父兄不会回来。
“不知回到平玄,我该如何安置?”
父兄为魏军时日不久,沈婉猜想应当在魏国还没有土地,何去何从,全由眼前人做主。
若他之前所言非虚,可分得几亩薄田,在魏国能有户籍,成为再普通不过的民,这已是她最大的心愿。
此刻的沈婉,却不敢确认。
他这样下令,必有朝中要事,恐怕无暇顾及她。
牧衡沉默片刻,将回信让仆从递她。
“沈将军身有战功,该由王上封赏土地,在这之前,你可愿住牧家?奴仆当以宾客之礼待你,不会再受欺辱。我家中姊妹众多,也可与你为伴。”
沈婉其实不愿。
她出身卑微,奴仆虽不会再行欺辱之事,士族生活却难以容她。但见阿父恳求之言,却让她无从拒绝。
“自是愿意。”
女郎音色听不出喜悲,但她心中所向曾明言,牧衡岂会不知她所想。
他也有忧虑。
牧家乃魏国门阀之最,旁支众多,同辈兄弟姊妹多达数十,皆聚族同居。前朝名士皆衣冠南渡,现留在江左等地,牧家是留在北方最后的名门,魏王之前为将牧家影响扩大,放纵玄学空谈,因此牧家子弟,皆放浪形骸,生活奢靡,尚名士风度,有许多子弟目中无人,自持身份尊贵。
沈婉寄居牧家,难免与这些人碰面,摩擦必不可少。他在家中地位超然,却要忙碌于朝廷,无法时刻监管这些。
将军有所托,他当以礼相待,除却这些,她不再是嫌犯,而会是魏国百姓,她不该因此受到任何委屈。
他思索许久,想到挚友戒尺,才道:“十二国中,百姓低微,寒门子弟无法入仕,唯有才女受人尊敬。你识诗书,可愿再次进学,修复朝中残破古籍,博得才女之名?魏代两国交战,需些时日,沈将军暂时难归。”
“若你愿意,我可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