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春信至(三)(3 / 3)

山亭侯 文檀 7437 字 2个月前

欲去何为?可是为那女郎?”

“是,也不是。但吾言,即为军令,将军需听之。”

只一言,便堵住众口,但此言,也令帐中气势陡然剑拔弩张,连黄复都走至牧衡身旁,手压刀锋,屏气凝神。

牧衡眉间蕴有几不可见的厌烦,往外走时,他却松了手,杯盏落地之声惊得众人一震。

良久,那些将领才回神,面面相窥后,还是忍气跟随在后。

他们不欲针对沈婉,只觉地位不对等,方觉受辱,不明牧衡为何要如此行事。

黄复快步跟他身侧,压声问:“亭侯何苦?用人之时,不该伤他们的心。女郎聪慧,若因此不来,定不想亭侯为难。”

牧衡脚步一顿,哂笑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如她。”

“女郎以德服人,怎会是妇人之仁。更何况,战俘将领,本为同根生,中军帐里竟为虚名地位,将战俘称为敌人。谁是他们敌人?是魏军,是我们。”

诚如沈婉所言,山谷歌《国殇》,万人坑前三拜,令士兵埋葬家人的,是魏军。

细想这些,讽刺又可悲。

黄复听后,沉默无言。

风雪汹汹,牧衡伫立遥望而问:“你可知她为何要去新城?”

“属下不知。”

“她在为民愿、为民心,起而行之,在做那些将领本该做的事。”

新城修筑,耗时费力,战俘百姓常有怨言,赵人游牧为生,难以接受聚集而居。

她去,无论做什么,都很艰难。无权无势的人,唯有那双长满冻疮的手。

牧衡垂眸,心中泛起自责。

她跟在身侧许久,冻疮从未消过,却频频受苦。

旧时他在竹林,也曾遇漫天春雪,隐居山水,观雪似落花,为人间雅事。

如今,他却想求雪停,不愿让那女郎再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