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轻轻颤动,“这世上除了我,估计也只有你还记得秀儿的名字了——”
风吹了起来,四周飘荡着坟土特有的腥臭味儿,那是死亡的气息,悲凉又孤独——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随安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味道是从祁元笙身上散出来的。
“喂喂喂,你俩别在这儿眉来眼去了,净门的人快追过来了!”云中月从馒头柳里冒出一嗓子。
林随安叹了口气,“你在替三爷做事?”
祁元笙:“我是来劝你们,莫要继续追查三爷了。危险。”
“好!”
“……”
“听人劝吃饱饭,”林随安眨了眨眼,“我耳根子软,最听人劝。”
“哈哈哈哈哈哈,”云中月笑得从树上掉了下来,“林随安又不是小娃儿,怎么可能中你的激将法,完了吧,接不上话了吧,哈哈哈哈哈——”
祁元笙眼睛瞪得溜圆,眼角不受控制抽了一下。
林随安忍俊不禁,“我从来不自找麻烦,都是麻烦找上我。”
祁元笙干咳两声,整理了一下表情,“就像花四郎走哪哪死人的运气吗?”
林随安:“人生在世,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祁元笙又笑了,眸光亮晶晶的,身上的死气似乎也弱了些。
“真受不了你们这种人,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说一半留一半。”云中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那个纨绔追过来了。”一阵风似的冲到祁元笙身前,把祁元笙打横往胳肢窝下一夹,撒丫子跑了,速度之快,足令林随安甘拜下风。
身后马蹄声震地响,花一棠骑着高头大马一骑当先冲了过来,凌芝颜紧随其后,靳若骑着一匹长耳朵老驴,一路嚷嚷着“云中月那厮在哪?!”
花一棠第一个看到了林随安,飞身下马,提着袍子奔过来,拽着林随安上上下下瞅了两圈,没发现外伤,松了口气,再观察林随安的表情,脸臭了,“你见到七爷了?”
林随安:“是祁元笙。”
花一棠:“他想干嘛?”
“他说,别查三爷,有危险。”
花一棠顿时跳脚,“他不让我查我就不查了吗?他以为他是哪根葱啊?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面对面打一架啊,又是装死又是故弄玄虚,还不是怕了我花家四郎的绝代风姿?!不让我查,我偏要查!查他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查他个底朝天!”
林随安哭笑不得望着花一棠:祁元笙刚刚的激将法其实是为这货量身定做的吧?
凌芝颜一看这架势,当即拉着靳若躲到旁边看起了热闹,花一棠骂了半刻钟,又觉不妥,“他费这么大功夫将你引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随安摇了摇头:论心眼子的数量,祁元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和花一棠一较高下的,这种人精的心思,她可猜不透。
花一棠抄着袖子想了想,气呼呼鼓起了腮帮子,嘴里哼哼唧唧的,“……他……大约……只是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