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所有人也皆是刚刚起床吃早饭,方刻显然是被伊塔拽起来的,还没睡醒,边吃馎饦边打盹。
听木夏说,起的最早的是花一棠,辰初不到就起身了,泡了澡、熏了香,挑了身葱绿渐白的轻薄袍衫(木夏:此衣名为冰肌玉骨衫),摆着妖娆的坐姿,摇着檀木镂空雕花的扇子(木夏:此扇名为清凉无汗扇),盯着大门方向,貌似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居然真有人来访,更神的是,来人竟然是白嵘和白向。
父子二人显然精心捯饬过,皆是一袭锦缎紫袍,紫玉簪,白玉石带勒着同款粗腰,挺着同款圆肚子坐在了花一棠的对面。
林随安总算明白为何花一棠宁肯牺牲睡眠时间也要臭美打扮了,感情是料到青州白氏要来道谢,早早做好准备与这俩人争奇斗艳呢。
花一棠笑得风采照人:“白家主赏脸登门,花宅真是蓬荜生辉啊!”
白嵘脸拉得老长:“你和你大哥长得很像。”
一样讨人厌。
“白家主谬赞了。”
“三郎说,是你帮我洗脱了凶手的嫌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呵,好大的口气,那你倒是说说,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家主这是要考我吗?”
“我不信你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能考上进士,更不信你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查案子,定是花氏给了车太守什么好处,他才帮你破案,替你扬名!”
白向:“阿爷!”
“你闭嘴!”白嵘厉喝,“我还没罚你引狼入室之罪呢!”
白向委屈地瘪了瘪肚子。
众人飞快交换眼色。
靳若:“还以为是来送礼的,没想到是来踢场子的。”
伊塔:“蹬鼻子、上脸,不能忍!”
方刻:“说花一棠是狼,我不敢苟同,他分明是狐狸。”
伊塔:“四郎是好看的狐狸。”
林随安:“狐狸精吗?”
木夏:“林娘子果然一针见血。”
“噗!”
众人笑作一团。
花一棠的脸黑了,瞪了几人一眼,摇了两下扇子,眼梢长长挑起,笑道,“既然白家主问了,花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若花某能将此案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白家主又待如何?”
白嵘挺起肚子,“青州白氏至此以后与扬都花氏化干戈为玉帛。”
“好!”花一棠啪一声合起扇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白家主想问什么,尽管问。”
“第一个问题,铁氏医馆的玉牌是怎么回事?”
“玉牌虽然是白家主贴身之物,但当夜带玉牌去铁氏医馆的并非白家主,而是白十六郎。所以花某推测,那块玉牌是白十六从白家主处偷来的。”
白嵘瞪大了眼睛。
“白十六的口供上说,案发那日清晨去白家向白家主请安,当时白家主佩戴的就是这块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