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想了想,问:“风流倜傥的那个与前者一样博学多识吗?”
“那倒不,但也算饱读诗书,只是可能离科举中第还差了点。”
“那自然是前者。”瑜珠这回不假思索便道,“同等家境,后者饱读诗书还无法科举中第,想来只是个绣花枕头,将来做别的,也不一定能成什么气候。”
灼灼几朵桃花之下,陈婳盯着她言之凿凿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她不死心地问:“那如若前者十分刻板无趣,你即便嫁了他也可能一日都说不上一句话,毫无夫妻乐趣可言呢?”
这大庭广众的,瑜珠不懂她为何突然就想到了这些,不过瞧她的脸色,她似乎又有点明白,也许是老夫人正为她挑了这样两个男人,叫她来选呢。
她抱着十分严谨的态度,认认真真与陈婳道:“那我还是选前者,至少他是真的有才有学,刻板无趣什么的,只要能给我自由,我才不将希望整日寄托在他身上,自得其乐不就好了?”
陈婳默默地看着她,映着粉嫩桃瓣的眼底藏着她读不懂的深邃。
直到许多年后的一天,瑜珠回想起今日这般场景,才知道,她原来早就在试探她的心境,也原来,早为她安排好了接下来根本没有选择的命途。
作者有话说:
是的,所以罪魁祸首是婳~
9 喝口水
她彻底晕厥
陈婳听完瑜珠的话后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魂不守舍,之前还兴致勃勃想要参加的交际应酬如今是一样都不想去了。
午宴尚未开席,姑娘们都还在后院扎堆玩乐,有的在折花吟诗,有的在投壶射箭,有的在击鼓传花,还有的在对坐围棋,瑜珠和陈婳静站在假山边上的桃树底下,不引人注意,但也并非是全然没有人将目光落在她们头上。
“韶珠,这便是你说的来你们家打秋风的两个亲戚?”武陵侯家的姑娘武湘君坐在一边廊下,手中慢悠悠地晃着一把团扇,细眯起来的一双凤眸有条不紊地打量着陈婳和江瑜珠,许久未有移开。
周韶珠含蓄地笑了笑。
她和这武陵侯家的姑娘其实交情并不怎么样,但架不住她早听说过此人的脾性。因为她自己生的满脸麻子,每日晨起都须得上许多的脂粉才能将自己原本的容貌遮住,所以她看不惯一切美丽的东西,但凡是天生丽质出现在她面前的,她都觉得是炫耀。比她位高者她自然不敢说什么,但位低者,便时常要吃她的教训,受她的讥讽。
距离江瑜珠上次生辰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里,周韶珠在家中一直装的是温柔贤淑,知错就改,半点不敢再对她冷嘲热讽,恶语相向,如今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借刀杀人,她才舍不得放弃。
“是啊,就是那两个。”她应和着,仔仔细细道,“左边那个明紫色衣裳的,是我们家老太太的侄孙女儿,豫章陈家的姑娘,上回在王家的宴上,你当见过的;剩下那个便是去年才来投奔我们家的,自家从前是经商的,被褚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才来我们家打秋风,亏的是我们家老太太仁慈心善,才将她收留了。在府上是成日成日的不理人,也不用学规矩,还能领月银,过的可是比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小姐要自在多了。”
武湘君冷笑一声:“原来是商户女。”
“是啊,商户女。”周韶珠道,“从前我还当她是表姐妹,好心关照过一番,哪想就因为她及笄那日,我不小心将她的一盏花灯错扔了,她便记恨上我了,居然找到我大哥哥告我的状,害得我和玉璇在祠堂里罚跪了足足半日多。”
“也不知她是给我大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道的,我大哥哥那人,素来是最严正无私的,居然也轻易听信了她的鬼话,可见她的手段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