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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他还肯回应嚒?肯回应,就是在意她;肯回应,就是在乎她;肯回应,她就犹豫要不要再跟乌云珠一争?整晚上睡了又醒,折腾了无数遍,一次一次去确认他的心意,直到后来,她先羞于面对自己的那一夜,人前人后装着自己全不记得被他抱在怀里搂在心上,深吻一次又一次。醒了装模作样自问,我如何跟他熟到随时亲亲了?

想着,轻轻转身,把脸叩在福临宽厚的背上,睫毛扫在他寝衣上,熟识的安心的木香气笼在鼻尖,又有一声极轻的“噗哒”,同那些美人儿分享他可以吗?

不防备,他也醒了,翻身,手穿过她丝丝缕缕如缎子般的黑发,轻轻搂住她,好听的声线压低了说:“皇后,有心事?”他当她是妻时唤她皇后,可惜她以前都没当他是夫君。她叫他万岁爷要么叫给别人听,要么是有事求他,她也觉察她唤他万岁爷总能唤起他的好情好绪。

“万岁,不生娃娃可以嚒?”她把底线往后撤了一万步,终于鼓着劲儿问出这一句。

他在一片漆黑里用下巴凑着她的发顶,搂紧了她,说:“被佟妃吓坏了?只怕避子伤身子……。”说着顺着她的胳膊去握她的手,握到那只熟悉的小拳头,紧了紧,他安心了。松手去摸她的下巴,指尖触着她脸上乱洒的泪,黑暗里捧起她的脸,伸着脖子凑过去先把泪吻干了。

颈下凉了凉,一对微凉的小手摸索着解了他寝衣上第一颗纽襻儿……

作者有话说:

据说今天有好看的月亮。

望月愉快啊!-

第52章 告白

福临颌下一凉, 金花莫名冰凉的小手哆嗦着往里探。

他黑暗里摸到更多的泪,不知她触动了何种心事,泪珠子越发密, 浸得他手潮;鼻息渐渐也不通了,呼吸都带着悲声, 一边解他的衣裳,一边凄凄戚戚。

“她不乐意”又开始锥他的心。明明怀里的她娇花一样乖顺, 身子柔曲地窝在他怀里, 他的一臂正从她胸下腰旁展到身后牢牢箍住,没有推他也没再往外闪身。可她一边解他的纽襻,一边流眼泪流到哽咽,抖着肩在他胸前颤, 她若是愿意又何必如此……

刚才问的问题更奇突, 明明喜欢福全却不要自己的娃娃, 他的和她的, 像她的又像他的娃娃。她不知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嚒?他想要抱着搂着娇着从小养大,不是简单的抖一抖,而是亲手养一个娃娃,教伊说满语汉语蒙语,扛着伊上马骑射,握着伊的手写第一个字儿,念第一句诗:若伊生在春天就念“春江潮水连海平”……

她肯定是不乐意了, 不知道这次又为了什么,委屈成这样,偏要凄着泣着凑上来。就为了他能护着她?能替她兜着挡着?他不是已经尽量回护她?那天从慈宁宫走, 他先悔了, 可是既然已经迈出慈宁宫的门, 他也不能叫停了舆再回去。她难受,他更不好受,她一抬头说那句“人小福薄”把他支远了戳疼了,那时她哪怕不说话,他还能存着一起生儿育女的绮念,她一句给他打碎了水中月……任是谁也要起身走人,更何况他还是天子,万乘之君,天下都是他的,偏摆布不得一个她。

再想,他也不愿意这么不明不白,好像占了她的便宜。更何况,他对她的心意若此,她不用委屈自己,他先心甘情愿护着她;她这么赔着小心,他反而心疼起来,那么小一个人儿,能有多少泪珠子,滚起来没完没了……

如此想着,他温柔捉住正在他颈间摸索的一只小手,送到鼻尖嗅了嗅:“表外甥女儿,今夜怎么,反常?跟朕说说?”说完又把唇凑上去,只要能亲着她,哪儿都是好的。今夜他不睡了,他想一气跟她坦白。

她住了手,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尖尖冰凉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朵边儿,在他怀里扑闪着眼睛,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