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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腰上揽过来一只大手,她抬头,还没看清,上半身往后一仰,马上腰上吃劲,反力一头扎到他怀里。她最近又长高了,福临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颈间,他凑到她耳边压低音量用气声儿唤她:“表外甥女儿。”

不等他下一句来,她眼窝先一热,日日见,天天听他用这好听的声线跟太后一来一往,可是没有一句是对着她的,也好久没听他唤她。本来没什么。可是骤然这么听着,她说不清道不明地想哭,又怕哭花了妆,只得强忍着,用拇指食指堵住鼻孔,往下捏了捏,眼泪没留下来,眼圈红了。

“怎么?皇额娘给你委屈了?”他见她眼里雾着水汽,鼻尖捏得泛红,忙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两人都怕外间儿人听到,着意小心收着声气。

她红着眼圈儿,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两只手在他背后勾牢了,咬着嘴唇不说话。自从福临不理她,太后觉得儿子又是自己的,反而对她和缓了;嫔妃觉得皇后同自己一般,都是皇帝丢在脑后的女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加之她施威罚了静妃和谨贵人,手握皇后的权柄,众人犯不上寻她麻烦自触霉头:她在后宫的日子反而平宁了。这么想着,她摇摇头。

“那是为了什么?”他又往她身上凑,唇珠已然触上她耳廓,问了这句,忘情地在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上亲了一下,热唇碰到她冰凉的耳尖儿,他忍不住浑身一抖。定睛再瞧,她绵绵软软扑在他怀里,低着头,脸已经红到耳朵尖儿。

伸手去捧她的脸,她僵着不动,说:“衣裳送来了么?别……别给人瞧见了,日子刚好过些。”

“养心殿的太监都靠得住,不过还是先去拿衣裳来。”他松了手,在榻上坐下,目光黏着她,看她施施然去门口接了衣靴,再回来躬敬立在旁边。

桃花眼横波滟滟,翘鼻头红红的,楚楚可怜望着他:“表舅舅,现在换嚒?”

他不答,拉她在身旁坐下,她也倾身过来解他外袍的扣子,甜香的气息一同笼过来,轻缓拂在他颈面旁。他总觉得她身上有股不同的香,半个多月未近芳泽,这香异常明显愈加实实在在,并不是他偏爱她杜撰出来的。

冰凉的手时不时碰着他下颌,他心里又痒又酸,伸手握在她手背上,大手就随着她的小手游,他像个粘人的孩子。眼神也滞在她身上,须臾不离。

金花惦着太后在殿上等,伺候完他还要去侍奉太后,匆匆解了扣子,又去解腰带。他愣着不动,她只能把下巴颏搭在他肩上,探着头看他身后,鼻息“呼呼”在他耳边缓缓吹,她一使劲,这气儿就急促些,气儿一膨,先刮到他耳朵边儿。

这一下不得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送到眼前,她还惦记着他的衣裳,直勾勾的眼睛越过他的眼睛往他身后瞧,说:“还有一点儿就成了……”

话没说完,他的唇先堵上来,齿关没咬紧,先被他占了。她的手从背后滑到腰前,心慌,两手没着没落,手指使力紧攥他腰上的大带。心里惦着刚涂的唇脂要被他揉搓花了,又怕万一忘情出了声儿,或者一会儿出去被太后查出异样,那这大半个月的“不入后宫”不就白搭了?她三心二意起来,以往两人的“恰到好处”就变成“总错一拍”,他还没啜上她,她先躲了,往复了三次。他终于松了口。

“想什么?”一边说着,他搂着她的腰把她端到腿上,也不等她答,说了句,“别怕。”大掌扶着她的背,唇又覆上来。他想她,从那夜从坤宁宫走了他就想她,在慈宁宫摸摸手、叠叠掌都让他更想她,日思夜想,终于有个这样的机会抱一抱,就算太后在外面等着,他也要把两人的默契找回来,亲总也亲不够。再说,他也怕忘情,无论是出了声儿还是什么别的。

张唇吐掉一腔气,兜唇从她处纳来一口,在嘴里含了含,恋恋不舍吐出去,再纳时,她正送了一息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