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人士虽然大都认定是秦克阵派人杀了郑朱,但他们毕竟站在秦家一边。
眼见着形势急转直下,有的人一头雾水,不明白太子怎么突然开始对付秦家;有的人神色游移,似乎是要做墙头草;有的人则愤怒难当,很是替秦家父子不值得。
不过太子此话一出,竟无一人敢站出来替秦家父子说话。
其余贵族和官员更是默不作声,浑然当作自己没听见似的。
秦克阵冷笑一声,说道:“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如今大树不过是摇一摇罢了,猢狲竟然也吓得满地跑走了。”
李真尚淡淡一笑,又冲秦钟焙道:“秦老将军,我听说当初会审秦鹏飞时,你亲口说过,若是秦大将军行下恶事,你这做爹爹的要第一个杀了他,如今秦大将军雇凶杀人,谋害朝廷重臣,你待如何?”
秦钟焙抬头挺胸,昂然说道:“我只听皇帝陛下一人之言。若是陛下也认定我儿有罪,那我自然听从。”
李真尚道:“父皇重病无法起身,否则怎么会派我来代替他审问?都说虎毒不食子,我也体恤老将军的爱子之心,但我也不是要你杀了秦大将军,只是他犯下大错,不得再统领北境大军,所以得将黄金飞虎将军印再交回您老人家手中,难道这么一点惩罚也不行么?”
秦钟焙冷然不答。
秦克阵冷嗤一声,说道:“太子殿下,你少遮遮掩掩装模作样了。难道我看不出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么?我要是将金印还给父亲,你即刻就将我杀了,再把我的老父亲当作人质,牢牢握在手中,以他来要挟操纵北境大军。我父亲已然年迈,待他故去,北境大军便是你囊中之物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其实早就想通了,只是没想到秦克阵敢撕破脸皮当众说出来。
李真尚微微一笑,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北境大军本就是我李家的囊中之物,难道不是么?”
秦克阵冷笑道:“我没工夫跟你玩这些嘴皮子花样,你想的倒是美,不过,就算秦家没有了我,那还有我弟弟继承大业呢。”
李真尚笑而不语。
屋脊之上,秦守晏恨恨说道:“怪不得太子要将我骗进宫来,若不是我早早逃出云月居,恐怕此时已经被他派人抓到大牢里不,说不定他们直接就将我杀了。”
李代嘉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心里还是不能相信,太子哥哥竟然如此狠心,竟真的要对秦家人下手……那可是他母家啊!
可眼前情状如此,他又不得不信。
哥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么?
我们明明是亲兄弟,我却是第一次认清你……
李代嘉又看向身边的秦守晏,忽然转念。
不,难道太子哥哥做错了么?
这天下是我李家人的天下,秦家人在北方当土皇帝,本来就是窃国大罪,太子哥哥要夺回军权,又有什么不对呢?
但秦守晏……秦守晏这个坏家伙……
我……我不想偏袒他的!
可是他……他……
大殿之中,太子又开始说话。
秦守晏眉头紧蹙,似乎在盘算什么心事,并没有给李代嘉转述太子的话。
赵搏扬苦于有口不能言,只能给李代嘉打手势,动作都很小,生怕会引起其余大内侍卫的注意。
李代嘉读了赵搏扬的手势,再结合太子的神情,便知太子是在苦苦劝说秦钟焙收回将军印。
待太子说完话,秦钟焙肃然开口。
秦老将军声若洪钟,声音远远传荡开来,屋脊之上的李代嘉也隐约听到了。
他说道:“太子殿下,你不要再浪费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