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确有自立为帝的念头,多亏他偕同众家臣竭力进谏,大哥才转变心意。万一秦腾跃又煽动起了大哥的称帝之心,那岂不是糟糕透顶?

秦守晏心神一凛,忙道:“大哥,那秦腾跃瞒着你干下这等烂事,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了他,否则以后人人都随心所欲,任意妄为,那还了得吗?”

秦克阵拍了拍秦守晏的肩膀,语气欣慰,说道:“正是如此,咱们将军府表面上根深叶茂,其实浑身都缠满了枯藤烂叶。秦腾跃这群人就是草包废物,把将军府拖累得寸步难行。从前是父亲一个人苦苦支撑整个家族,如今,这副担子交到了你我的肩上。”

秦守晏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就传令下去,将秦腾跃枭首示众,其余党羽按军法处置。”

秦克阵稍作沉吟,说道:“倒不忙着取他性命,先把咱家的人都聚到一起,听听他们有什么话说,再作打算也不迟。”

秦守晏迟疑道:“大哥,你你该不会被秦腾跃说动了吧?”

秦克阵定定注视着秦守晏,说道:“你怕我杀了小皇帝,是不是?”

秦守晏垂下桃花眼,低声说道:“大哥,嘉儿若是个公主,那我就是死也要当驸马爷。我要把他娶回将军府,一辈子锁在我的四海清晏阁里,只许他看着我,绝对不许见到旁的男人。唉,可惜他是个男子但在我心中,嘉儿就是我的夫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秦克阵说道:“阿晏,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心爱之人,哪怕叫我为此放弃皇位,我也不会后悔,你又何苦以性命要挟?”

秦守晏说道:“大哥,我知道你言而有信,可是可是那可是皇位啊!君临四海,天下皆臣,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儿?不要说你了,有时候我心里都痒痒的。”

秦克阵一言不发,抬手摘下黄金面具,露出左颊狰狞的疤痕,说道:“阿晏,你看见了么?这就是皇权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权欲是人间最毒的苦果,你我都已尝过失败的滋味儿。我已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你以为我还会贪图那区区虚名吗?”

秦守晏不忍去看大哥的伤疤,右手攥紧,又缓缓放开,心想大哥的伤疤是权欲,我的伤疤是情爱,两种疤痕都是致命伤,终生难愈回头望向寝室,说道:“嘉儿他他会好起来么?”

秦克阵说道:“小皇帝受的都是皮肉伤,静养些时日自会痊愈,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秦腾跃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咱们兄弟俩去教训教训他们。”

秦守晏恋恋不舍地望了寝室一眼,这才跟随秦克阵去到外间。

秦克阵将秦腾跃等人传入帐内,又令手下亲兵吹响号角。

那号角乃行军作战所用,悠悠声响传遍鹿林。

秦家人一听到号角声,立即快马加鞭聚集至主帅营帐。

李氏皇亲不明就里,但知定有大事发生,也纷纷策马回营。

李代嘉奄奄一息卧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号角之声,呆呆发了一会儿怔,忽然抓住蒋仙亭的手,说道:“小亭,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下来,你快去取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