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3 / 4)

便待在这处规矩不小的皇家寺院一处偏院中。

崇善寺这座历经百余年的岁月磨炼,皇室在此供有多处供佛珍宝。

迟盈最初来时,带了八十余侍从,一百余侍卫。

如此没过两日,便是她也察觉到不妥。

朝着佛祖底下,这般喧闹奢侈,若是被圣上知晓会不会责罚?

迟盈到底年岁小,不懂什么帝王权衡之术,更猜不透上位者的心思。

自上回面圣发觉圣上想要赐死她的心,已叫她忐忑不安心惊胆战许久,如何再敢惹了圣上注意?

她才知人卑微之下,只会想着活命,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迟盈身边只留下几个惯用的侍女和护卫,叫其他人回了东宫,一连许多时日宫里人不再来查看,如此才使她心安。

内屋两侧燃着几盏橘黄的八角宫灯,在风中忽明忽暗。

素净的青竹帘半卷,迟盈规规矩矩跪坐在沉香案边,一字一句虔诚抄写下佛经,闻着满室檀香袅袅。

一卷佛经抄完,外间已经是深夜。

忽的阖上的门被人由外推开,浓重雾色漫入屋内。

迟盈惊讶之下匆匆抬眸,却见灯火葳蕤处萧芳毓满身雨水,湿漉漉的立在那里。

不断地有水滴从他青白衣袍处滴落,短短时间就在地上蔓延出一片水渍。

她欣喜不过一瞬,转瞬惊慌失措。

白日里宁王倒是常来。

萧芳毓深谙经文通佛理,数十年间更是从无间断时常来此给皇后上香。

迟盈来崇善寺前,早听闻宁王被圣上罚了官职,闲避于王府内。

谁知他竟是时常来此?

二人无可避免的时常见面,迟盈初时恐慌,唯恐她的那些小心思那些过往被圣上发觉,圣上再饶不了自己。

便是连当面质问宁王儿时的事都半点不敢。

二人日日叔嫂相对,无可避免的相遇时,也是当着众仆人的面半点不敢说上一句话。

每每总是一个内室抄经,一个外室上香,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是以这三月来,迟盈竟未曾与他说一句话。

怎知如今夜已深了,宁王竟然一声不吭出现在她房内。

迟盈几乎内心止不住哀叹。

他犯了糊涂!圣上不喜欢他,也不会亲手杀了这个儿子,可二人间任何绯闻,却要置她于死地!

如今整整三月的吃斋念佛,虽不至于磋磨,可却磨平了迟盈所有的性子。

她连曾经偶尔使小性子的权利都没了,她如今再是懂规矩不过。

“你怎么来了?你快点出去!”

迟盈话还未曾出口,她便见到萧芳毓身后那被他掩藏起的染血长剑。

恍惚间萧芳毓的身形容貌竟与太子重叠

同样是这般的黑夜,那人提着染血的剑走向自己,要杀了自己。

屋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迟盈瞥见外边那些侍卫皆是倒在地面。

“你要杀我?”

迟盈踉跄的往后跌倒,跌坐在身后她抄经的小案上。

萧芳毓面容带着几分苍白,眼底染着哀痛,他上前几步,匆匆朝她开口,“陛下今夜派人杀你,你快随我走——”

迟盈眼睁睁看着萧芳毓取下烛台,点燃帘幔与经文,瞬间,屋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迟盈被火光染亮的脸颊透着绝望,她喃喃道:“我还能去哪儿?陛下要我死,我怎么敢逃?”

萧芳毓喊她:“阿盈”

迟盈一怔,泪意再也按捺不住。

“对不起,我以为太子能保你一世无忧,却不想是我的错,叫你受苦至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