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有些小毛病也根本不当回事。”时牧桓的助理说,“现在随时都有休克死亡的危险, 这一进ICU……恐怕就出不来了。”
应允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点头。
短暂的寒暄后, 他独自用手机搜索,把能搜到的词条全都看了一遍,在各种严肃且严重的描述中一点点更清晰地意识到。
——时牧桓快死了。
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曾经是他的继父。说来或许太没良心,他只感到沉重压抑,并没有多么悲痛。
探视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时淮出来后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离开医院雷厉风行地去做下一步的打算,只是沉默。
他很想跟时淮接吻,想知道时淮在想什么,是什么心情。他也想有同样的心情。
但他答应了时淮只跟着不捣乱,便只是陪着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一起发呆。
时牧桓两次婚姻未能善终,之后就单身至今没有再另娶,即便已经年过半百,在圈内也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人物,身边总归不缺朋友亲眷陪伴的。
大概谁都想不到,在生命最后的艰难时期居然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助理照应再无旁人。
神游许久,应允忽地惊醒,抬头看墙上的时钟。
已经是深夜了,但还好没过零点。他握住时淮的胳膊晃了晃,“哥。”
时淮好像忘了身边还有个人,闻声缓慢地转头,看着他从兜里掏出戒指。
“还没跟你说生日快乐。”
考试结束后他自己去做了一对戒指。太复杂的样式来不及学习,只简单地做成了莫比乌斯环的造型。拿着小锤敲敲打打一晚上,给时淮的那枚内圈刻了简笔画的小狗脑袋,另一枚内圈刻了条小鱼。
“我以后还会送你很多戒指的。比小许哥他们还多。”他拉起时淮的手戴戒指,“这样你能好受点吗。”
在医院里交换戒指,多少带着些黑色幽默的意味。时淮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抿了下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似的,“你的呢?”
“喏。”他把另一枚也交给时淮,“我本来打算等到晚上你许完生日愿望,吹了蜡烛就送给你的。没想到会来这儿。”
“不用吹蜡烛。我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了。”
时淮给他戴上戒指,倾身吻他的额头,“太晚了,让司机送你回去睡觉。”
“可我想跟你——”
“听话。”
应允有些失落,可也知道时淮大概有很多事要忙,他留下帮不了什么或许还会让他哥分心,就听话地回家了。
今晚时淮过生日,朋友们都以为他在陪时淮,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扰他俩的好事。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有倾诉欲但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想玩手机也不想睡觉,去了阁楼打发时间。
他躺在地板上翻看从前的日记,最初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聊得最多的就是应小蝶去世的事。似乎大人们都觉得他不对劲,是因为骤然失去亲人被打击太大,吓得心理失常了。
但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有些事情,他连在自己的日记里都没有说实话。
“我不知道离hun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时叔叔不xi欢妈妈了,总是不回家pei她。”
不是的。
“我知道她是ban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住。我太想她了,所以希wang去见她。”
不是因为那个。
应允把翻开的日记本盖在脸上,纸张上有陈旧的味道。他闭着眼睛转动中指上的戒指,仿佛能将记忆倒带,转回许多年前。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努力地讨继父的欢心,但收效甚微。因为时牧桓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