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捻着二两花生米,悠哉悠哉饮了口酒。
沈澜见状,只道:“船家,前方转弯,不去如京桥了,往另一个方向走。”
那船家一愣,只是沈澜掏出了铜板,管他去哪儿!便顺着沈澜的指示,与前方那艘船分道。
沈澜悠闲立了一会儿,见前后方都没有船只,只是岸边街面上还有行人。
沈澜又叫船家快着些,只说自己急着赶路,那船家得了钱,只在心里骂她多事,手上到底卖力。
小船顺流而下,自然比行人快。两岸行人俱被甩脱。
没过一会儿,河道拐弯处又绕出来一艘小舟。是个晚归的船夫,撑着空船往家去。
沈澜只立在船头笑了笑,又出钱叫船夫往如京桥去。
这么一通闲逛下来,待沈澜回返如京桥,已是明月高悬。
沈澜进了院子,将门阖上,只咬着最后一块凉透了的棋饼,兀自冷笑一声。
她折回巷子,便有人在巷子里追债。她上船,前方就有船客游览风光。她与前船分道,尚有两岸行人悠闲夜游。她令船只加速甩脱行人,又有船夫撑船归家。
沈澜哪里还意识不到,自己已被盯上了。
能有能耐这般遮掩,小心谨慎的,绝不是普通把棍恶少,必定是裴慎。
沈澜一时齿冷,又不知自己哪里露了破绽,竟让裴慎甫一回京便寻到了她。
她心里发沉,匆匆进房,微微支开柳叶窗,只拿余光一瞥,便见窗外河道上有一艘小船泊着。
沈澜心知肚明,恐怕不仅是窗,门口,乃至于墙外,俱有人守着。
这般周密,当真是插翅难飞。
她佯装立在窗前赏景,赏了一会儿,似有些冷意,便合上窗,只熄了灯,坐于桌前,苦思冥想对策。
这帮人手腕老道,精于跟踪,若沈澜真是个深闺女子,必定看不出有人盯梢她。就算是如今,沈澜也没确凿证据有人跟踪她,不过是有了些苗头罢了。